“全憑求我的人是什麼態度。”他給予中肯的說法。
卜希臨額邊的青筋顫跳著,文世濤則動作飛快地移到她身旁,就怕她突然暴走,桌面的碗碟杯盤全成了武器。
卜希臨說服自己冷靜。好歹這傢伙是她未來相公的叔叔,她不能真的朝他發飆。
“我可以瞭解你的心態,畢竟她不是你的親妹妹,你當然沒必要為她對我低聲下氣。”他涼涼地嘲諷著。
卜希臨不斷地深呼吸,努力地不跟他計較。“就算不是親妹妹,都在一起快十八年了,對我而言拾幸就是家人,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你越說我越想欺負她了。”瞧她說得義憤填膺,總覺得他要是不欺負她妹妹,好像挺對不起她的。
卜希臨驀地瞪大眼。“你剛剛才說……”
“我看不上她,但很願意欺負她。”
卜希臨驀地握緊手上的筷子,感覺像是握著她慣用的雕刀,有股衝動想要將他千刀萬剮。
“世濤,你隨時可以悔婚,我可以幫你處理。”朔夜再下一著棋。
“該死的你!”卜希臨握著筷子跳了起來。
“希臨,冷靜一點。”
“你不要攔著我!”
朔夜逕自起身,任由小倆口在後頭拉拉扯扯,想著晚一點或許去看看卜拾幸,好好想想要怎麼欺負她。
秋風起,夜涼如水,月輝映,星子黯淡。
一抹頎長的影子像是遊魂般在月光下迤邐而行,從北邊的梅苑來到文世濤所住的廣江院。
那影子沒有發出半點聲息,悄悄地溜進一間廂房裡。
站在床畔,朔夜垂眼瞅著尚未轉醒的人兒,輕輕在床邊落坐,不需要月光,他也能將她看得一清二楚。
沉睡中的卜拾幸,巴掌大的小臉,彎彎細眉、濃纖長睫、秀挺的鼻和連入睡都笑彎的菱唇。那是張討喜的臉蛋,讓人很難厭惡,更難興起欺負她的念頭。
如果說,伶兒是朵豔麗的牡丹,那麼卜拾幸便是朵小巧的花,就像是…木樨花。
這念頭一上心間,他不禁一頓。
看著她半晌,他說不清內心的悸動到底是從何而來。
在伶兒死去之後,他的心跟著埋葬,死絕的心又為何會以悸動?
“為什麼?”他啞聲喃問著,無法理解這弔詭的狀況。
原本,昨日他就該離去,但卻莫名的為了她而停下腳步。她的存在打亂了他原有的計劃。
不該啊,明明是不相干的兩個人,為什麼她清脆嗓音吐出的每句話都教他想起伶兒,心底的某一塊也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