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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范姜老太君坐在太師椅上,孫子范姜魁則站在她的身後。

兩家原是水火不容的世仇,因為之前范姜魁娶了文世濤的妹妹文執秀,化解了恩怨,否則文家大門范姜老太君根本不可能踏進。

今天特地前來,是因為她聽孫子告知,當年失蹤的文予懿已經回到天水城,為了得知女兒的下落,她才走這一趟。

猜想得到今日的場面必定相當火爆,范姜魁於是要妻子待在家裡靜待訊息,免得她夾在中間,立場尷尬。

坐在右手邊位子上的朔夜垂眼,狀似沉思。

“懿叔。”站在他身後的文世濤輕聲喚著。

“文予懿,你倒是給我一個說法!我的女兒究竟是生是死,一句話,我還撐得住!”范姜老太君惱火地拿著柺杖重擊地面。

“她死了。”朔夜抬眼道。

那一夜,他的心沉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他以為自己變得冷血而無情,然而面對蒼老的范姜老太君,他還是有幾分惻隱之心,不敢斷然說出伶已死的訊息。

聞言,范姜老太君整個人一晃,拿著柺杖的手不住地顫抖著。

“姥姥。”范姜魁伸手輕按她的肩頭,要她冷靜。

二十年前兩人私奔之後,范姜伶死於非命的傳言一度在市井間流傳,但從沒有人能夠證實,而文予懿的獨自歸來等同真相可以探得。

范姜老太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啞著聲問:“是怎麼死的?”

“被殺。”朔夜聲音平板的回答,俊魅的臉上沒有表情。

“誰殺的?”她再問。

“不知道。”

范姜老太君恨恨地擊著柺杖。“文予懿,你不是個咒術師嗎?為什麼你連是誰殺了伶兒都不知道還是說,人根本是你殺的!”

這凌厲的指控一出口,廳內眾人的眼光無不轉向朔夜,卻見他撇唇冷笑。

“我殺她做什麼?”

“也許是伶兒改變心意不想跟你走!”

“要是不打算跟我走,她獨自前往孔雀山做什麼?”

“你!”范姜老太君氣得發顫。“那你說,你身為咒術師,為什麼查不出是誰殺了伶兒”

朔夜垂斂長睫,沒有回應。

“你說呀!”范姜老太君站起身子,揮開孫子的攙扶,拄著柺杖走到他面前。“還是你要和我做個交易?聽說咒術師要起咒,必須向求咒之人索取等價之物,好啊,瞧瞧老身身上還有什麼可以換取的,你儘管說,我要知道是誰殺了我的女兒!”

朔夜抬眼瞅著她。二十年前,范姜老太君代替已故的丈夫打理范姜家的產業,是商場上有名的鐵娘子,氣魄絲毫不遜於男人,然而二十年後的今天,她卻已衰老得猶如風中殘燭,可見女兒的生死未卜,將她折磨得多厲害。

“不值。”他淡然道。

“不值?那你說,要拿什麼換你一個咒術”

朔夜哼笑出聲。“依我所見,你是個一腳踩進棺材的老人家,想換我的咒,半點不值。”

“朔夜!”范姜魁冷沉地喝道。

站在朔夜身後的文世濤趕忙出面緩頰,就怕兩家關係生變,已嫁入范姜家的妹妹會受到波及。

“老太君,逝者已矣,現在再追查又有什麼意義?”朔夜嘆道。

范姜老太君伸手直指著他。“你……你怎麼可以置身事外?當年我不允親事,你是怎麼不知羞恥地說你有多愛伶兒,怎麼伶兒為你死了,你竟可以無動於衷?”

朔夜神色不變,唯有黑瞳閃過一絲痛楚,隨即撇唇笑得極冷。“痛又如何?不痛又如何?都已經過了二十年,人也死了回不來了。”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回到天水城?要回到我的面前!”范姜老太君忍遏不住地掩面痛哭。

那些傳言她可以聽聽就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日不見伶兒的屍身,她就可以欺騙自己女兒還活著,只是拗著脾氣不肯回家,可是這個男人卻斬釘截鐵的告訴她女兒死了,而且還是被殺死的……

她這一生,送走長輩,送走黑髮人,抱持著僅剩的希望,豈料還是落空。

“姥姥。”范姜魁攙著她坐下,輕聲安撫後,再抬眼看向朔夜。“那我換吧,姥姥換不得,我總可以吧。”

朔夜沉著臉拒絕。“我沒心情。”

“你!”范姜魁惱火的衝向前,文世濤立刻閃身擋在他和朔夜之間。

“不要衝動。”文世濤低聲勸著,拍拍妹婿的背,回頭看著一臉事不關己的叔叔,道:“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