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又不針對他,偏要對他最在意的人下手?二十年前殺了伶兒還不夠,二十年後還要再殺拾幸一回?
渾帳東西!
“怎麼了?臉色這麼凝重?”
聽到卜拾幸輕柔的聲調,朔夜調回視線時,已將惱怒斂卸,換上慵懶笑意。
“你到廚房忙些什麼?忙這麼久。”
“我去向廚房大娘學一樣好東西。”卜拾幸端著食盤走近。
“什麼好東西?”
“你瞧。”她像獻寶似的將食盤往桌面一擱。
朔夜一瞧,怔了下,隨即勾起煦暖的笑。
那是一道菜,一道他曾經很喜歡嘗的菜,一道她曾經允諾有一天學會之後,會擺在他面前的菜。
他笑了,眼眶卻發熱著。
“怎樣,這道油淋三鮮很像樣吧?”卜拾幸邀功地道。
朔夜看著她。“你……想起以往的事了?”
“沒想起,但我就覺得你一定會喜歡這道菜。”存在她腦海裡的,與其說是記憶,倒不如說她的魂魄刻印著他些許的嗜好。“嚐嚐吧,伏旭也一起。”
伏旭靜默不語,看著朔夜毫不遲疑地拿起筷子,夾了菜入口。
“味道如何?”
“好吃,火候剛好,三鮮極為甜美酥脆,這淋油味濃而不膩,極好。”他說得頭頭是道,彷彿這道油淋三鮮真的在他舌尖化為如此好滋味。
“那多吃點。”
“有什麼問題。”
“師兄……”伏旭見他一筷子接一筷子,不禁出聲制止。
“怎麼了?伏旭為什麼不吃?這三鮮可是剛撈上岸,很鮮美的,半點腥味都沒有。”見他欲言又止,她偏著螓首道:“還是你們有事要聊,我待在這裡不方便?”
“沒的事。”朔夜看向師弟。“伏旭,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順便去世濤那裡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伏旭只能應了聲好。
然而,離去之前,還是不住地回頭。看這狀況,卜拾幸根本不知道師兄吃不下東西,而且越近月圓,硬是要吃東西,對他更是苦難……可既然師兄沒打算提起,他更沒理由說。
嘆了口氣,他緩步離去。
待伏旭走後,卜拾幸就站在朔夜身旁,看著他大快朵頤,沒一會便將一盤油淋三鮮給掃空,不由得笑眯了眼。
“你站在這兒做什麼,要討賞?”將筷子一擱,他抬眼笑睇著她。
“抱。”伸出雙臂,她軟聲撒嬌。
朔夜一愣,垂睫低笑,輕柔將她抱入懷裡,就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把臉枕在他的頸窩。
“怎麼今兒個撒起嬌了?”他笑問,萬般憐惜地摸著她的發。
“因為我覺得你心情不好。”
“是嗎?”
“就像外頭的天氣。”
朔夜微揚起眉,看著外頭,天空乍現銀白色的閃電,沒一會爆開驚雷聲,雨勢隨即如萬馬奔騰,橫掃千軍般落下。
“我倒覺得今天的天氣真好。”他淡淡道。
那閃電就像他心底悶燃的怒火,他渴望找到出口,狠狠地宣洩,就像那震天價響的雷得以徹底解放。
卜拾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瞧過熱辣的日頭、疾行的閃電,感受過狂放的風和震耳欲聾的雷聲,就是沒瞧見皎月和星子……”她沒看過天黑,總是活在太陽底下,聽起來像是頗美好,但這人生總覺得遺憾了些。
“你想看嗎?”
“當然。”
朔夜想了下,抱著她起身。
“你要做什麼?”她看著他問。
“讓你瞧瞧黑夜。”
“黑夜?”朔夜抱著她下樓,進入他的寢房裡,將她擱坐在床上,再關緊了門窗。
“這就是黑夜?和尋常時候相較,自然是晦暗許多,但終究還是有著淡淡光線,不致讓她看不見他。
黑夜,不就是要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嗎?
朔夜一彈指,瞬間半點光線皆無,像是黑暗乍臨。
“啊,怎麼會這樣?”她不解的問。
“我把光全都鎖在外頭。”這只是個簡單的結界罷了。
“可是沒有星子和皎月啊。”
“這樣呢。”她聽到了些許聲響,隨即瞧見黑暗中出現點點火花,但仔細一瞧,其實是……
“那是寶石吧?”
“真是聰明的丫頭。”他把百寶格里的寶石凝聚在半空中,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