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下,穆青雲還在敲打著算盤,計算鏢局外放在外面的賬務。而燕君則趴在一邊的桌上已睡了將近一個時辰,她不識字,根本看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賬本,幸好有個萬能的穆青雲在這裡。這個時候,她才察覺出穆青雲的好,穆青雲的妙,穆青雲呱呱叫!
睡夢中,她將心中所想就這麼嘀咕出了聲。穆青雲手上一頓,哭笑不得地望向她的睡臉,她剛剛說什麼了?
穆青雲好,穆青雲妙,穆青雲呱呱叫?
聽到如此的讚語,他究竟是該喜呢,還是該哭?
他很好奇,為何堂堂一個公主,竟連一字都不識?聽她平常的言語,理當不是目不識丁之人,卻為何獨獨不識字?難道是她在燕國皇宮之時,很不受寵,所以燕王沒有讓她從小識字?
他心中的疑團越聚越多,想要更多地瞭解她。
他起身來到她的身後,從屏風處取來一塊貂毛繡成的披風該在了她的身上,那本是劉大刀從別人處搶回來的一件寶物,如今人去財空。
睡夢中的燕君感覺到暖意貼近,本該驚醒的,卻因著他身上的竹香又陷入了沉睡。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彷彿有催眠一般的效用,每次聞著它,她都能睡得很沉。
情不自禁地抬手,撫上她恬靜的睡顏,穆青雲無聲地嘆息,究竟何時他才能真正走入她的心底?
再次踱步走回了桌案,繼續未完的賬目。
沒過多久,燕君悠悠醒來,迷濛的睡眼睜開,看到穆青雲仍在案前整理賬目,內心不由地小小內疚。他認真投入的神情透著別樣的韻味,在燭火掩映下,竟是那般蠱惑和魅人。她不由地看痴了,原來男人在認真工作的時候可以如此有魅力!
穆青雲已發現了她注視自己的目光,手下的動作緩慢了幾分。原本以為她會出聲,卻沒想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害得他心絃緊繃,連手上的算盤也撥錯了一個數。
許久,那道目光依然存在,他終是忍不住了,停下了手,轉頭望向她。
她眼底未來得及收起的痴態和迷離,讓他心絃撥動,一股喜悅之情逐漸爬上他的心頭。他還是頭一次從她眼底看到如此醉人的神色,想不到自己在眼底還是頗有吸引力的,不是嗎?
想到此,他唇角勾起,笑得那叫一個風騷!
燕君回了神,丟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原本對他產生的好感頓時全無。
“算得怎麼樣了?”
穆青雲無趣地撇了撇嘴,她怎麼就不能多維持一會兒,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呢?
“還差一些就算完了,要不你先去休息吧。”
“沒事,我等你吧。”燕君伸了個懶腰,肩頭的披風也跟著滑落。她微愣了下,拾起那件透著暖意的披風,心中也跟著溫暖。
穆青雲聞言,心中微動,扯開一抹邪魅的笑容,說道:“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夫唱婦隨呢?”
燕君倒抽了一口氣,真要被他氣死了,他怎麼就這麼愛在口舌上佔便宜?整日裡娘子相公的,也不知他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正要向他發作之時,門外有鏢局的弟子急匆匆地跑進來稟報:“總鏢頭,不好了!知府衙門來人,說要抓殺死劉鏢頭的兇手入獄。您看這可怎麼辦才好?”
燕君挑了挑眉梢,早料到他們會派人前來,不過倒是比她想象中快了些。她舔了圈嘴唇,眼底露出幾絲殺機,稍縱即逝。
穆青雲瞧見了,連忙拉住她,勸阻道:“他們是衙門的人,不能亂來,否則就是秦風也保不住你。”
燕君微擰了下眉頭,她也知曉其中的厲害關係,畢竟這裡秦都,非等閒之地。倘若她真的殺了官員,那麼勢必會惹上官司,甚至會勾牽起她的真實身份。到時候,楚國和燕國都知道她身在秦國的訊息,那麼隨之而來的麻煩就越演越大了。
不過,想要讓她乖乖受戮,那也是不可能之事。
她忽然想到了秦風,或許他皇子的身份能壓住那知府。可是回頭一想,她又不願意藉助他的力量,倘若真的非行不可,她寧願找秦翊來幫忙。跟弟子吩咐了聲,她這才晃晃悠悠地前去跟官府的人交涉。
鏢局的院子裡站了十餘名衙役,每人腰間都有佩刀,那高昂的頭顱,顯示著他們的身份威武。哪怕身邊圍了近百名鏢局的弟子,他們也無所畏懼。
天子腳下,誰敢動他們?
就連揚威鏢局的劉鏢頭見到他們也是客客氣氣的,經常往他們腰包裡送銀子,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羅羅呢?
燕君來到院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