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也已在侍衛的服侍下換上了乾爽的衣裳,他的身體扔有些虛弱,仰躺在床榻上,面色、嘴唇泛白,臉上原本的疤痕被江水浸泡後,也起皮化膿,情況變得更加不樂觀。
燕君坐在床邊瞪視著他,眼神冷:“你瘋了嗎?怎麼能隨便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倘若我方才一直都找不到你,你就死定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她還有些後怕,沒錯,她是恨他,無法原諒他,可並不代表她不關心他,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倘若他方才真的斷了氣,撒手人寰,那麼她這輩子又將如何來懺悔?
秦風握住了她的手,輕扯出一抹笑容,說道:“你不會讓我死的。”
他就真這麼篤定嗎?他是不是咬死了她不可能輕易放下這段感情?
燕君心中冷笑,沒錯,她的確是還沒有放下,但這並不代表她會重新接納他。她需要的只是時間,時間能撫平一切的傷痛,她會逐漸忘了他,忘了這段感情。即使忘不了,她也無法接受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她面無表情地抽出了手,起身俯視著他,鄭重地說道:“子歸,認清事實吧!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是,或許我現在還愛著你,還無法忘記你,但是你已經親手毀滅了我對你的期望。我可以原諒你,不再像之前那般疏離你、仇視你,但我們之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若是你願意,我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但僅限於普通朋友關係,不再有其他任何的關係。”
秦風難以接受地搖頭,他的眼神忽變,發狂一般質問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了別人,是不是穆青雲?”
燕君不耐煩地皺眉道:“沒有,我沒有愛上誰!這與我有麼有愛上別人無關,而是你根本無法體會我的心情。我要的是唯一的愛情,而你,給不了我。”
聽到她說沒有愛上誰,秦風似長舒了口氣,一直看到穆青雲跟隨在她身邊,他心裡就很不舒服,自然而然地想到他們之間可能有了新的進展,不過現在她否認了,他也跟著放心。
“君兒,你再給我點時間!待我奪得儲位,我就休了趙倩茹,我的妻子只有你一個人,你相信我!”
燕君苦笑著搖頭道:“子歸,你醒醒吧!你一日站在權位之上,就永遠不可能實現你的誓言。更何況,我要的是純粹的愛情,不摻任何雜質,而這一切,你都給不了我。”
秦風急道:“我可以的,只要我達成了我的目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燕君無奈地嘆息,試探地問道:“那好,那你肯放棄儲位,跟我去一處鳥語花香的地方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嗎?”當初聽到聶風說起他的心願時,她就很是羨慕,當時她就想倘若哦能找到一個心愛之人,然後跟著他一起迴歸田野,過平凡的日子,那該多美好。然而就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她卻也無法實現。
秦風愣住了,鎖眉深思。他承受了這麼多的屈辱,一再地隱忍,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棄?五年前,本該是他的兄長作為質子前往楚國,然而正因他的兄長身後有著強有力的後盾,而他的孃家勢單力薄,他的母妃又死於非命,無人替他說情周旋,才導致他不得不替兄前往楚國為質。
在楚國為質的五年,他究竟忍受了多少羞辱,誰人能知曉?
在外人眼中,他光鮮高貴,然而他處處遭人猜忌,一著不慎就會落人話柄。他在楚城之後總步步為營,事事小心,有又誰能知道其中的艱辛?
此仇此恨,他如何咽得下?
燕君注視著他的神情變化,他眼中的恨意和怨氣如此明顯,他又如何能輕易放下?她苦笑道:“你已經給了我答案,不是嗎?”
“君兒,為何要逼我?”秦風承認自己的確無法做到,可是事情真的非到這一步不可嗎?她如此要求,又何嘗不是強人所難?
“我沒有逼你,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只要你不肯放棄儲位一天,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你還是清醒吧,或許,我們還可以是知己,是朋友。”
知己,朋友,多陌生的字眼!
讓他將自己心愛之人視作知己朋友來看待,他如何能做到?
“那你告訴我,你會不會愛上穆青雲?會不會和他成親?”這是他最為關心之事,倘若她愛上了別人,他一定不會甘心。
燕君莫名地蹙眉:“這與他何干?”
秦風卻揪著這個話題不放,繼續追問道:“你只告訴我,會不會?”
她遲早是要離開這裡的,不是嗎?那她又如何會再愛上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