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神情已經恢復如初,淡然道:“數量還不少。”
小籠領著他們四人朝前走,左彎右拐的,就像自家領地那般熟悉。
這個隱藏在山地之下的玻璃實驗室簡直是個巨大的透明迷宮,什麼都能看到,可是轉角遇到的每一處新視野,偏偏又都透明炫白的讓人迷惑,更叫人膽寒的是,在每一處地方,幾乎都躺著具不甚完整的屍體,紅色的血,白色的大褂,驚恐而亡的面孔,簡直驚心動魄。
“這些人的傷口都是撕裂傷,咬痕清晰明確,全都是致命傷。”趙笑燁在幾具屍體上看了看,皺眉說道:“他們看起來就像是被動物咬死的。”
“不是看起來像,根本就是。”他們已經走到了圓形實驗室的中間位置,與那個站在手術床上一路盯著他們的中年男人只隔著一堵玻璃牆,小籠指著那男人,說道:“這傢伙把外頭培養柱裡的怪物放了出來,一瞬間咬死了這個實驗室裡的所有工作人員。”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蘇虯不解道。
千帆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他把那些怪物全放出了?那這些怪物現在跑到了哪裡?我們只見到了一隻袋鼠,一隻袋鼠不可能造成這樣的慘狀。”
趙笑燁警惕地看向四周,“難不成全回到培養柱裡了?”
小籠說道:“你們有這麼多問題,不如直接問這個傢伙算了。”說完,她從附近的工作臺上搬來一臺顯微鏡,雙手用力,臂上黑色狼毛盡現,將顯微鏡重重砸向身前的玻璃牆。
咚!小籠使出了十成的力道,那顯微鏡撞上玻璃牆,自身撞得粉碎,卻連半點擦痕都沒在牆上留下。
顯然,這間隔離室才是真正關押了花豹女人二十年的地方。
小籠用力過猛,手腕有些痛,她咋舌道:“誰能把這牆壁弄開?”
“沒有機關嗎?”蘇螭問道:“他能進去,便總要出來。”
“開關就在他手上。”小籠說道。
眾人視線紛紛落在牆後男人緊攥著的一個遙控器上,見大家望過來,那男人竟然舉起手,衝他們揮了揮,笑道:“你們好。”
男人的聲音透過實驗室內各個方向的擴音器傳來,三百六十度,全是這個人佇立在成百血屍之上的平靜聲音。
走近了才看得清楚,這個站在手術床上的男人其實個子略矮小,體型也十分瘦削,白大褂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就像披了塊酒店床單,如果不是他那張上了年紀的中年臉龐,他的身形看上去倒和一般初中生差不多。
“中文說得還挺流暢,略帶南方口音。”趙笑燁評價道:“二十年的海島生活,果然不是白呆的。”
“如果我們和你友好地打招呼,你是不是就能把牆開啟?”千帆衝那男人莞爾一笑,巧笑倩兮的模樣,溫溫柔柔地就像傍晚小區花園裡偶遇的多年鄰居。
蘇螭也算和千帆相處得久了,聽到她這樣說話,非但不感到溫馨,反倒開始膽寒,總覺得下一秒身旁這女殺手就要衝過去一刀抹掉別人的脖子。
“我本來就想與你們見一面。”矮小男人笑道:“只不過我擔心你們一來就要殺我,因此才先將你們擋住,好給我們彼此之間增進交流的機會。”
“你為什麼要殺光你的同夥?”趙笑燁想不通殺光這些人能給這個男人帶來什麼好處,便嘲諷道:“難不成你還是臥底?”
“他哪是什麼臥底啊!”小籠氣得跳腳,“他是這個實驗基地的總負責人,這個專案二十年來一直都由他經營,他才是那個最終大惡棍!”
“我從剛才就發現了,你對我們這裡,不管是建築內部還是旁人沒看到的事發經過,似乎都相當瞭解,你甚至知道門外的密碼。”牆內的男人興致勃勃地看向小籠,好奇道:“你是怎麼辦到的?難不成你也是異星人?在我們基地裡潛藏多年?亦或是你也有著獨特的能力?”
“我對你們可沒那麼多興趣和耐心。”小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向其他人,說道:“我就直接把這個大怪物的醜陋內心解剖給你們看吧。這個人就是個變態,自己從小體弱多病,身材矮小,常常被人欺負,於是一心一意追求人體改造,渴望掌控力量與權力。帶著花豹女人出山尋找線索的前鋒隊伍全軍覆沒,他就猜到我們會來總基地找他,但他沒有離開,是想渾水摸魚,藉著我們的名義清光這個專案的所有參與者,接著只要殺死我們,運氣好的話再得到一兩個新的實驗物件,這樣他就可以帶著他的全部成果和一批怪物軍團,以這個小島為根據地,開創他自己的國度,成為新世界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