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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爛’。”李德全躬身笑回:“正是,奴才還記得姑姑站在金黃的銀杏樹下唱歌呢!”康熙眼光投注在地上的金黃落葉上,嘴角帶著絲笑說:“是啊!她會唱的歌可多呢!就是草原上最會歌唱的夜鶯也比不過她!”說著,定定出起神來。

此時的康熙心應該是柔軟的,他回憶起了年幼時的爛漫時光和記憶中的溫柔少女、婉轉歌聲。我定了定心神,上前跪倒,磕頭道:“奴婢講個故事給皇上解悶可好?”康熙笑說:“講吧!好聽有賞,不好聽就罰!”

我磕頭起身後,緩緩道:“西晉時,有一個叫綠珠的女子,是當時富豪石崇的家妓……”康熙笑道:“這個朕知道,換一個。”

我又道:“有一個叫林四孃的女子,原本是秦淮歌妓,後又成了衡王朱常庶的寵妃……”康熙淡淡道:“這個朕也知道。”

我靜了一下,問:“皇上,這些女子雖不幸淪落風塵,卻俠肝義膽,為報知遇之恩,不惜以命相酬。她們是否也算可敬可佩?”康熙點頭道:“不錯!都是節烈女子,勝過世間很多男兒百倍!”

我跪倒在地上,磕頭道:“皇上,如今就有一個為報相護之恩,願意以身赴難的奇女子。”

將綠蕪和十三多年相交之事娓娓道來。康熙臉色澹然,難辨喜怒。我磕頭求道:“求皇上成全,讓綠蕪做個使喚丫頭,為十三爺灑掃庭院。”

康熙靜靜盯了我半晌,冷聲道:“你如今真是仗著朕的寵愛,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情都敢做!”

我心中悲傷,並非為自己,求康熙時已經做好受罰的準備,只是心痛綠蕪和十三阿哥。我‘砰砰’地不停磕著頭,求道:“皇上仁義為君,求皇上成全綠蕪的痴心,奴婢甘願受任何責罰。”康熙起身怒道:“她的痴心還是你的痴心?責罰?我看就是朕往日太憐惜你了!”

說完幷未讓我起身,提步而去,李德全趕忙跟上,王喜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匆匆隨了上去。我眼淚潸然而落。沒有用的,十三,你獨自一人如何渡過漫漫十年?綠蕪,你對十三阿哥情根深種,他的每一點苦都刺在你心上,你何以自處?

從日頭當空跪到夕陽斜斜,從斜斜夕陽跪到沉沉黑夜。先時還能感覺到膝蓋痠麻疼痛,卻比不上心中悲痛,後來漸漸麻木,更是覺得一切都無所謂。

黑漆漆的御花園內,寧靜得只聞風輕撫過樹葉的聲音。絲絲寒意從腿上傳來,我摸了摸膝蓋,試著移動一下,一陣疼痛,痠麻難動,索性作罷。半仰頭看向天空,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黑藍絲絨上顆顆水鑽,閃滅間如女子淚眼,綠蕪怕是正在暗自垂淚。孤寂一人的十三阿哥此時是否也只能抬頭邀繁星為伴?笛聲幽咽無人相知!

腿上的寒意漸漸遍佈全身,腹中飢餓,冷風一吹越發寒意侵骨,我瑟瑟縮成一團,盼望著快點天亮,黎明前最是寒冷,份外難熬。

第一線陽光打在燦黃的樹葉上時,整個園子剎那光彩煥發,‘唧唧啾啾’鳥鳴之聲,此起彼落,歡騰不絕。我微眯雙眼凝視著陽光下金燦燦的樹葉,腦中卻忍不住地想著油煎雞蛋,嘴角逸出絲苦笑,唉!真是殺風景,焚琴煮鶴不過如此,可肚子真是餓,風雅情調真的都是吃飽穿暖後乾的事情。

太陽漸大,我頭開始昏沉,不知是餓的,還是跪的。緊閉雙眼,腦中一片虛空,再無餘力胡思亂想。

“姐姐!究竟怎麼了?”我無力地睜眼,玉檀正蹲在我對面。我搖搖頭,示意她離去。她帶著哭音道:“姐姐昨日一夜未歸,今早我才聽說在御花園罰跪。姐姐,究竟怎麼了?”

我道:“回去!萬歲爺正在氣頭上,知道你來看我,說不定會遷怒於你。”她蹲著不動,我斥道:“還不走?這才哪到哪,我的話你就不聽了?”她咬唇站起,默立了一會,轉身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一直柔和的風忽然轉大,樹枝被風吹得喀嚓喀嚓作響。大風颳落樹上的黃葉,攪起地上的落葉,在漫天舞動著的秋葉中,轟轟雷聲由遠及近,漫天烏雲黑沉沉壓下來,天色迅速轉暗。我連苦嘆的力氣也無,只木然僵跪著。

幾道閃電如金蛇,狂舞著撕裂黑雲密佈的天空,陣陣雷聲中,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打落下來。不大會,又是一個霹靂,震耳欲聾。一霎間雨點連成線,嘩的一聲,大雨就象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傾瀉而下。剎那間全身溼透,暴雨砸在身上,起先還點點都是疼痛,後來慢慢麻木,狂風吹過身子,激起一陣陣寒意。陰暗的天地間,似乎除了風雨就只剩下我,只有我一人面對著天地的狂暴肆虐,承受著它的雷霆之怒。緊閉雙眼,微躬身子,任由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