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的地方。殿基高達尋丈,從地面至殿頂的鴟尾,差不多有二十丌十丈。殿體規制宏大,面闊十三間,二十九架,三階軒,柱大二十四圍,文棟雕檻,雪楣秀柱,綺井垂蓮,飛虹流彩,望之眩目。四面軒廊均有禁衛把守,戒備森嚴。
沈落雁、白清兒、榮姣姣、跋鋒寒、秦瓊、程咬金、尤楚紅、獨孤峰、獨孤霸、獨孤策、侯希白、以及洛陽朝廷中的達官貴人,還有包括突厥使團眾人,此刻均站在主殿左右兩側的偏殿之上,各自懷抱了不同心情,等待著開戰時刻的來臨。
午時已至。突厥武尊依舊未見影蹤。大殿四周觀戰的眾人,都不自覺地感覺到了絲絲不安。武尊名聲威震當世,自然不可能臨時反悔,避不出戰。所以武尊越遲到場,給予在場觀戰眾人的壓力,反而越大。甚至連已經壓在頭上好半天的烏雲,也彷彿感應到了這種壓力。無論閃電雷鳴,都忽然間偃旗息鼓。
並非平靜,僅僅是為了不久後必將來臨,而且肯定是前所未有的爆發,而默默進行著積蓄罷了。
午時二刻。
“喀唰~轟隆~”!
全無預兆,巨大閃電銀蛇從雲層中探下,將洛陽的天空照耀成一片雪白。緊接著,就是前所未有的驚雷炸裂,震徹宮城。狂風颳起,吹得人人衣衫拂揚,健馬跳竄驚嘶。然後更有豆大雨點當空灑下,迅速由疏轉密。終於變成了令地暗天昏的傾盤暴雨。
天與地之間,盡被暴雨滂沱填得滿滿當當。雨水從瓦面衝奔灑下,像一堵瀑布般投到殿廊旁的臺階去。不絕於耳的雷鳴電閃之間,益發顯得狂暴和冰冷無情。幾乎所有人都本能地退回到屋簷之下,唯獨陳勝仍舊安坐大殿殿脊之上,任由風吹雨打,依舊巍然不動。就彷彿這整個世界,便只剩餘他獨自一人存在。
可是突然之間,這片天地之中,又再多出了另外一人。
冥冥之中,只可意會卻難以言傳的某種莫名感應,儼然湧現心頭。陳勝徐徐睜開眼簾,目光掃向乾陽殿廣場的入口之處。立刻,他便看見了一道雄偉身影,正安步當車,踱步進入廣場。他揹負雙手,神情悠閒自在,但渾身上下卻源源不絕地散發著莫名的懾人氣勢,彷彿暗中統治大草原的神魔,忽然現身人間。
滂沱暴雨縱然下得再急再大,卻始終未能有絲毫沾染得到這人身上去。雨點一旦降落至他頭頂處約莫半尺左右地方,立刻就會悄然蒸發。而他一步提起,預定將要落腳的溼滑泥濘地面,也馬上便變成了彷彿已經被烈日暴曬過十幾天之後的模樣。故此他一路行來,身上竟然始終乾乾爽爽。如此神功,當真唯有“驚世駭俗”四字,方足勉強形容。
走得越來越近了。其眉宇五官,亦已逐漸清晰可辨。驟然看上去,只見此人頂多不過三十來歲年紀。其體魄絕對堪稱完美。烏黑頭髮往後結成髮髻,容顏有如青銅鑄出來無半點瑕疵的人像,只看一眼足可令人畢生難忘,心存驚悸。披在身上的簡樸野麻外袍,正不住隨風拂揚,致使他整個人也活像充滿暗湧的浩瀚汪洋,動中帶靜,靜中含動,教旁人完全無法捉摸其動靜。
“大漠風沙狂,白刃屠蒼狼;驕陽長相照,天地一武尊。”此人是誰?再無須相問。縱使從未見面,但眾人皆知,他正是當世三大宗師之一,突厥民族無敵的精神領袖:畢玄!
陳勝徐徐站起,居高臨下,揚聲道:“瓦崗陳勝,恭候武尊。”
已然走到了乾陽殿大殿正門之下的畢玄,忽然一聲長笑,隨即就有熊熊烈火應聲透體暴湧,聲勢駭人至極!緊接著,全場眾人皆感眼前忽然一花,畢玄已然從原地消失。下個剎那,突厥武尊渾身烈焰縈繞,凜若天神地從天而降。無敵氣勢凌駕一切,令人不自禁地便要心生敬仰崇拜之情。
畢玄飄然落在乾陽殿另外一邊的殿脊之上,和陳勝遙遙相對。他抬首舉目,向眼前對手望來。其眼神嚴峻深遂。精芒電閃之間,武尊向陳勝上下打量片刻,嘴角邊隨之浮現出一絲冷酷笑意,然後就以流利的漢語淡淡道:“好。不愧是連寧老道也讚譽有加的人物。確實值得本尊離開草原,深入中原來殺你。今日一戰,你可說雖死無憾。”
陳勝哂然道:“武尊好有自信。可惜陳某的生死,向來只掌握在自己手中,從來不容他者作主。所以今日一戰,恐怕要讓武尊失望了。”
畢玄冷冷道:“若換了在十年之後,你絕對有資格講這番說話。但今日……哈哈~陳勝,你若肯率領瓦崗向我突厥稱臣,那麼本尊不但願意放你一馬,兼且更願收你為徒,傳授你天下無雙的絕學。但若你執意要一戰,那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