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向西北。轉了幾個彎之後,眼前忽豁然開朗,只聽得水聲淙淙,山溪旁聳立著一座jīng致小樓閣,樓上掛著的那塊匾額,寫有“藏經閣”三字。少林寺藏經閣名聞天下,卻原來就建立在這裡。此閣臨水而築,遠離其他房舍,那是唯恐寺中失火,毀了珍貴無比的經典。
藏經閣是少林寺根重地之一,自然守禦森嚴。陳勝和方生大師才走近閣樓百步開外,立刻就有四名手持方便鏟的僧人走出來查詢。方生大師隨口解釋了來意,那四名僧人聽說陳勝是方丈新收的弟子,都不禁為之詫異。但方生大師在寺內德高望重,兼且修為jīng深,從來不打誑語的。故此那四名僧人亦未起疑,當下讓開道路,任由兩人一起過去了。
兩人走近閣樓,推門而入。只見閣樓裡面地方倒也頗為寬敞。四周一排排地全是書架,放滿了各種典籍。倉促之間,也數不清楚究竟能有多少。另外旁邊還放了四、五張木製書案,又有蒲團和筆墨紙硯。想必是供僧眾抄寫經所用——這只是第一層。
方生點起油燈,然後用紗罩罩好,引領陳勝走向旁邊的樓梯,道:“少林藏經閣中,堪稱包羅萬有。這第一層樓面,主要安放了我佛門中經、律、論等三藏典籍,還有千年來歷代各宗各派高僧大德的著作與記錄。另外就是少林羅漢堂三十六房各項武技的武典圖譜,以及般若堂所記錄的天下間各門各派武功。”
陳勝隨口問道:“天下間各門各派武功?”
方生大師一邊蹬著樓梯,一邊解釋道:“不錯。少林寺千餘年來聲名不替,固因派武功博大jīng深,但般若堂jīng研別派武功,亦是主因之一。通曉別派武功之後,一來截長補短,可補派功夫之不足;二來若與別派高手較量,先已知道對方底細,自然大佔上風。所以但凡少林弟子行走江湖,回寺參見方丈和師結束,規定先去戒律院稟告有無過犯,然後再到般若堂稟告經歷見聞。別派武功中只要有一招一式可取,便筆錄下來整理成冊。如此積累千年,我少林寺對於於天下各門派武功,已可謂瞭若指掌。”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走到了二樓。這裡地方略小,但同樣到處都是書架,塞得滿滿當當。方生大師又道:“師侄,這裡就是第二層了。少林七十二絕技的秘笈,寺中歷代高僧與主持在佛法上的論述和語錄心得等等,就都安放在這裡。若是jīng研佛法,書架上的典籍可以任意閱讀。但如果是學武,則七十二絕技雖然多,也必須適可而止。”
此行目的是《神足經》和《易筋經》,所以方生大師也不停留,徑直沿著樓梯走向三樓。但陳勝來就是名武痴。驟然間看見七十二絕技的秘笈就這樣無遮無掩地放在面前,忍不住見獵心喜。總算自制力夠強,沒有立刻撲上去翻閱。但無形之間,雙眼已經大放異光,呼吸也比平常更粗重了幾分。
方生大師在少林中幾十年,對於類此情景,早就見慣不怪了。他唯恐陳勝會沉溺其中,身中“貪”毒而不自知,於是好心告誡道:“師侄,雖說寺有規矩,俗家弟子只能獲傳授一項絕技,但無論《神足經》抑或《易筋經》,都不屬七十二絕技之列。所以無論這次你選擇了什麼功法,之後還是可以再來藏經閣二樓,挑選一項絕技學習的。但千萬小心,決不可貪多務得,鑄成大錯。”
陳勝迅速回過神來,道:“方丈……哦,不,是師尊。他不就一人身兼十二項絕技嗎?”
方生大師嘆道:“寺的七十二絕技,每一項功夫都能傷人取命,凌厲狠辣,大幹天和,是以均須有相應的慈悲佛法為之化解。否則戾氣深入臟腑,愈隱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厲害百倍。假如佛法修為不足,卻要強自多學上乘武功的,那麼最終不是走火入魔而死,便是武功全失成為廢人。
方丈師兄佛法修為,是寺第一人,所以才能兼修十二項絕技。但別人的佛法修為,又如何能和師兄相比?寺記錄,北宋末年,寺有位前輩高僧,法號玄澄。他一人修練了十三項少林絕技,被寺前輩稱許為寺二百年來武功第一。但他在一夜之間,突然筋脈俱斷,從此成為廢人。雖說失了武功,正好專心修佛,以求解脫,但到底也是個慘痛教訓。師侄,此點你rì後不可不知啊。”
練得武功多,就會潛伏隱患,突然發作變成廢人?這種神奇的事,在陳勝看來,實在很有點不可思議。不過內力這種特殊能量,身已經是不存在於陳勝自己出身的二十一世紀社會之中,神奇得很有些不可思議的東西了。那麼會因此而引發出另外一些不可思議的現象,也很理所當然吧?
此刻最重要的,畢竟還是在《神足經》和《易筋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