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老爸胸前,輕輕地說“老爸,外面好吵。”
我買了小排打算炸了做蒜香骨,開了油鍋剛把小排扔進去,有人在按門鈴,衝出去開門,是鄭浩,笑著對我說“我就知道來對了,果然有吃的。”做好排骨端到客廳,他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眼圈很黑,眉頭皺得很緊,他向來笑的沒心沒肺,竟有這樣嚴肅的表情,我嘆口氣,替他關了燈,自己回房間看書。我開著窗,春夏之交的晚風很涼爽,空氣裡有淡淡的夜來香的氣息,電話響了,我趕緊去接,是小區的停電通知,掛上電話,廳裡的燈已經亮了,推門出去,他正在啃排骨,不住的贊“好手藝。”我看他吃的香,也有了食慾,拿了碗筷盛好飯過來同他一起吃,問他“你洗過手沒有,就這樣用手抓?就一個菜,我再給你做個湯。”他說“別忙了,我馬上要走,你陪我吃完這碗飯。”他這樣急急得扒著飯,我忽然覺得心有些疼,衝到廚房給他熱了一盒餃子叫他帶著,他忽然停下來看看我,說“這樣真好”,很快又低下頭吃飯。
送走他,覺得房子有些空,好像太靜了些。
我通常都是晚上10點左右去看老爸,總能碰到張軍,他說每天在手術室從早作到晚,像牲口,我笑“難怪徐慕雲選內科,外科不是女人能幹的。”徐慕雲的確比他空很多,常叫我一起吃晚飯,然後一起回醫院,我介紹她去那家泰國館子吃咖哩,大概白天沒怎麼吃東西,回病房的時候胃已經燒得難耐,用手捂著胃,電梯口碰見張軍,他眉頭一皺上前扶住我“你是不是胃疼?”轉頭問徐慕雲“你又帶她吃什麼了。”不待她回答,已經扶著我又進了電梯,“我帶你到消化內科看看。”將徐慕雲甩在了一邊,她的臉慘白,傻傻的愣在那裡看電梯門合上。
“很疼啊?”他手搭在我肩上,緊得幾乎要將我夾起。
我不知該說什麼,徐慕雲慘白的臉在眼前回轉,出了電梯,他帶我去找醫生,仍然抱緊我,一路上所有的醫生護士都偷偷看向我們,我下意識對他說“我自己走吧”,他聞聲停住腳步,將手放下。我疼得厲害,打了止疼針坐在沙發上,看著張軍和醫生約時間替我做檢查,他說話的口氣讓我覺得很不安,就像他口裡說的是自己的至親,或妻子,他說“醫生說的聽見沒有?不要吃辣的不要餓肚子,總是不好好吃飯。”我打斷他“你不該那麼對徐慕雲”,他不再說話,我接著說“她是很難得女人,你應該珍惜。”他黑了臉,盯得我發慌“你最沒有立場對我說這些”。
我將石頭扔進湖裡,看著泛起的漣漪對它說“怎麼起了波紋”?!
回到家裡,屋裡靜的心直髮慌,睡不著,到小區裡散步,鄭浩走過來“又失眠?明天不用上班?”同我坐在長凳上,陪我說話,夏夜暖風襲襲,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漸漸睡去,模糊中被他抱起,清晨在自家的床上被鬧鐘叫醒。
我從來不同人說自己感情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我竟把張軍的事告訴他,我想我憋了太久,真的需要向人傾訴,我好像同他說“我想替爸爸轉院”。
第三十七章
我心有所屬,但無權阻止其他人愛上我,我能做的只有避而不見,希望時間可以使得感情冷卻。我直接找了院長,我要替老爸轉院,他說要同主治醫生談談。晚上到病房看老爸,張軍已經坐在裡面,他看著我走進,坐下,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看著我,他的眼睛很紅,連以往黑亮的眼珠子都透出異樣的紅色。見我坐定,他說“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做醫生?”
我疑惑的看著他,何以他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我不愛他,沒有關心過他,似乎從來沒有費神想過他做任何事的理由,我對他還比不上對同性朋友的關心,然而卻自私的接受了他的溫柔慰藉自己的寂寞,我赧顏,一如我從前說過的話,我覺得我該死。
見我不語,他接著說“做醫生是因為我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病人的生命在我手中,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主宰一切的神,所以我不僅讀醫而且選最關鍵的心腦外科。我自幼被譽為神童,做什麼都不費力氣,想要成績好它就好,想要老師喜歡他們就愛我如子,我喜歡這種感覺,掌控一切所有的事情都隨心所願,直到我遇上你,高一那年,我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看著你從5點一直坐到9點,與你說三次話,加起來的時間不超過5分鐘,那天晚上我頭一次失眠,腦海裡充滿了你的容顏,從那天開始,我的心亂了,我不能控制自己,進而失去了對其他事情的掌握,第一次考試我就發揮失常,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直覺的想避開你,沒想到卻和你成了同桌,當我開始每天都和你靠的那樣近,看著你笑,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