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梓諾聞言只是淺笑,反而夕顏有些不自在,假咳了幾聲也捧了茶盞喝起來,一邊在房中四處走動觀望,這屋中的佈置簡樸雅緻,絲毫不見宮中的奢靡之風,卻更顯風韻,倒有幾分李青揚的風格,她新奇的摸摸看看,一邊琢磨著:
窗邊的黃花梨面花幾不錯,過會兒搬回去,那個紫檀木小炕桌的雕刻暗花也頗為精細,擺在房中做個飄窗出來更好看。被她這麼一搜刮,這房裡也剩不下什麼了。
韓夕顏走到書格邊,其間零散擺著兩三本書,皆是厚厚的灰塵,再有幾幅卷軸,也是舊的發黃,起了斑斑黴點。她細細展開畫卷,才開到一些,眼見髮髻步搖,釵玉滿頭,便知是一副美人圖,還未見美人真容,小環笑嘻嘻的進了屋來說道:“小主,找著一間書房,倒是有許多書的。”
韓夕顏雙眼一亮,喜道:“真的?”頓時顧不得手中的畫,隨意放在桌上,吆呼著鴛鴦道:“鴛鴦好姐姐,幫我收拾下,我去去就回!”邊說著邊隨著小環而去。
鴛鴦無奈的走到桌前捧起畫卷,開啟隨意掃了一眼,這一眼卻來了興趣,她拿到韓梓諾面前驚詫道:“娘娘您瞧,世間竟有這樣的美人兒,可不知是哪位妃子呀?”
韓梓諾掃過一眼,只見那女子面若梨花巧笑嫣然,竟有傾國之貌謫仙之姿,雲堆翠髻榴齒含香,真真是世間罕見之美。淡淡道:“這是太皇的莊妃,當年她寵冠**,無人能比,長樂宮便是她生前所居,自她過世後太皇思念她至極也鬱鬱而終。”她頓了頓,又說:“她是穆王爺的生母。”
第三十二章 真相
韓梓諾掃過一眼,只見那女子面若梨花巧笑嫣然,竟有傾國之貌謫仙之姿,雲堆翠髻榴齒含香,真真是世間罕見之美。淡淡道:“這是太皇的莊妃,當年她寵冠**,無人能比,長樂宮便是她生前所居,自她過世後太皇思念她至極也鬱鬱而終。”她頓了頓,又說:“她是穆王爺的生母。”
鴛鴦詫異的將畫卷看了又看,自語道:“看上去不太像王爺,倒有幾分像當今聖上呢。”
此時張允卻從宮外急急而來,行到韓梓諾跟前打了個千,又走近一步壓低聲音道:“娘娘,出事了。”
韓梓諾見他神情,不由得蹙起秀眉,張允本是得了韓夕顏的叮囑,無論這段時間朝中發生了何事都不準說予她們聽,一是對李青揚的信任,二是韓梓諾有孕在身,憂慮過多對安胎也無益,韓梓諾對這樣的安排也持默許的態度。但茲事體大,張允實在不敢瞞下去,先將幾日前韓府遭抄家一事細細道出,韓梓諾聞言一陣暈眩,身子搖晃了兩下,鴛鴦慌忙攙住她,手忙腳亂的替她撫背順氣又拿出手巾替她擦擦額上的冷汗,對張允怨道:“張公公,四小姐不是叮囑過不要與娘娘說這些嗎?!”
韓梓諾雖惶然但也還算鎮定,只是抄家,未提處置,她穩了穩心神,天雖然已涼下去,今日卻有大太陽,方才在後院站了許久,她身子已經有些不舒服,現在聽到這個訊息只覺得額頭一陣發脹,胸口悶悶的直噁心。
張允為難的對鴛鴦道:“鴛鴦姑娘,小的也不想說,只是不得不說啊!”
韓梓諾撐著額頭氣息不勻的對張允道:“無妨,你接著講。”
張允垂首道:“娘娘,相爺和三少爺已經入宮了,只是…”他還是猶豫了會子斟酌下詞句才說:“小的方才遠遠的瞧見了相爺,他老人家……看上去身子似乎不太康健。”
韓梓諾挑眉,“不康健是什麼意思?”
“這……”張允支支吾吾說不上來,她也不再問了,冷下聲喚了個寧惠閣的小宮女:“去給你家主子更衣,讓她隨我去奉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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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長樂宮的清新簡樸大有不同,延和宮的佈置極盡奢華,甫入宮門便是大院落,上面幾間正房,兩邊又有廂房與耳房相連,四通八達,軒昂壯麗,一條大甬路出入正門,堂屋之中迎面先見一個赤金大匾,匾上斗大三字——榮華殿。
西房之中,入門便見四張紅木椅,均搭著猩紅繡花椅搭,底下腳踏齊齊擺放著。又見臨窗軟榻兩邊各設一對梨花木小几,左邊擺著仿古香盒,右邊是汝窯美人觚,觚內插著時鮮花卉。榮淑儀手執牡丹,對著几上的花瓶擺弄著,她上著一件縷金百蝶穿花衣,罩件五彩刻絲對襟外裳,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發上端正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桂花頭油的味道嗆得人鼻子直髮癢,即便李軒毓久不召見她,她仍是這般的華麗裝扮,除了睡覺洗澡這樣迫不得已的時候,錦衣珠寶她一刻也離不開,她愛的便是這燦燦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