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摸摸鼻子,調侃道:“看來穆王妃有著落了~”他早便看出李青揚對那小丫頭的心思,自家皇叔他最是瞭解,可說是清心寡慾之人,每每提到韓夕顏,眼神溫柔的都要漾出水來,那笨丫頭卻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看著急煞他也。
李青揚不接他話茬,靜靜在月光下散起步來,李長風反而來了勁頭,跟在他身後分析道,“趕明兒我去跟二哥說說,他宮中嬪妃眾多,少一個又不會怎樣,況且小丫頭身材幹癟,性子還直莽,長的吧雖然有幾分姿色,但也完全不是他喜歡的型別,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你。”他又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不過聽她方才那話,若不是意中人即便父母之命她也不一定會嫁,”他摸摸下巴琢磨半晌,一拍大腿興奮道:“誒!皇叔!不如咱們安排一場英雄救美的戲,讓她看看皇叔你的威猛,到時芳心暗許非君不嫁!這個主意可好?”
李青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要聽聽看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嗎?”
“怎麼個意思嘛。”李長風不滿道:“我也是為了你著想。“兩人說話間已經回到了日照湖,歌舞表演已停下,韓庭忠正在與賓客敬酒,夕顏梓慎以及安之喬都站在他身後。
韓夕顏見一時間也沒他們什麼事,小聲對安之喬道:“這段時間你跑哪去了?”
安之喬今日著了一件月牙白緞子衣袍,愈發清新俊美,惹來不少春心萌動的少女痴痴的眼神,韓夕顏本不在意,只是那些眼神落到她身上就變得好似一把把利刃般似乎要叫她萬箭穿心才好。她不禁感嘆,這人即便跨越千年也是萬眾矚目的明星。
安之喬也壓低聲音回她:“我覺著柳如茗跟劫走我的人有關便去查了下。”
韓夕顏疑惑道:“難道那日你出手救她就是想趁機接近她?”
安之喬點點頭,“劫走我的人雖蒙著面,體型和眼睛也能依稀分辨,她那日正好蒙著面紗,我看著眼熟不過,就想著去試探下。”
試探?韓夕顏腹誹道,看這小子**滿面的樣子也佔了不少便宜吧。她邪惡一笑:“是坐著試探還是躺著試探啊?”才說完就捱了他一記暴慄,“女孩子家也不知道矜持點!”見她委屈的捂著頭又後悔下手太重,忙伸手替她揉揉。
李長風站在水榭外就見到二人舉止親暱毫不避諱,面色微慍,氣惱道:“皇叔你瞧她!”見李青揚仍是神色淡然,有些自討沒趣,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於是不再吭聲,一個人在旁邊生悶氣。
韓庭忠又與賓客們寒暄了片刻,這才舉手示意大家安靜,他雖已過天命之年,聲音仍是異常洪亮,照例說了些客套話後才進入正題:“今日除小女生日外還有一個喜訊要宣佈!”
韓夕顏與安之喬面面相覷,喜訊?怎麼沒聽說過,卻不見一旁的韓梓慎面色慘然,韓庭忠又道:“犬子與曹尚書之女情投意合,今日定下這門親事,再擇吉日完婚。”
韓夕顏腦中好似平地一聲驚雷,後面的話已經再聽不進去,她不可置信的衝到梓慎面前,“哥哥,這是真的嗎?!你同意了嗎?!”
安之喬拉住她,“還有這麼多賓客呢,咱們等會再說。”他雖然也被這訊息震驚到卻還不失理智,看梓慎的模樣必是早已知情,以夕顏的性格如果鬧起來反而會讓相爺震怒,到時可真就無法收場了。
韓梓慎勉強扯出一絲笑意,語氣中的落寞卻掩飾不住,“我自有打算,顏兒不必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奉儀該怎麼辦!?你不能對不起她啊!”韓夕顏拽住他:“哥哥,奉儀等了你四年,一個女人生命中有幾個四年?你要是娶了曹氏是將她至於何地!”剛說完,便看見秦奉儀呆立在水榭外的身影,璀璨燈火中她的面容顯得蒼白如紙。
“現在不開口,若到時成了定局,你便是誤了奉儀,誤了曹氏,更誤了你自己!”韓夕顏言盡於此,匆匆追著奉儀而去。
安之喬滿面憂色,梓慎平日諸事皆隱忍,現下這般失魂落魄實屬罕見,由此可見他對奉儀也是用情至深,只是相爺為人極重承諾,話既已說出口讓他收回談何容易。
韓梓慎抬起頭,竟已恢復往日溫和沉穩的模樣,目光中還多出了幾分堅定。他大步走到韓庭忠面前,一掀衣袍,直直跪下。韓庭忠本還在招呼賓客,被他這麼一跪不禁莫名,“梓慎,這是為何?“
韓梓慎伏地叩首,揚聲道:“父親請恕孩兒不孝,孩兒心中只認定奉儀為妻,不願另娶,望父親成全!”
韓庭忠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滿場賓客皆望向他們,本來喧囂的水榭中突然寂靜的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