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今早出門時,他還祭了旗,盤算過了天色,到了如今,他只覺得寒風吹在身上冰徹刺骨,手心的鋼刀已經被握得微微發麻,發木了。
弼勞奇晃眼看過去,這前來架住自己之人,面相生疏的緊,可是出招卻快,竟然擋住了自己全力一擊,非但擋住了,而且還一槍刺入了自己的空當,攻敵之必救,害的他力氣還未全部發出來,便又只能收回來招架。
弼勞奇的牙關咬得吱吱作響,臉孔漲的通紅,這時,哥舒爾特旁邊的小鬍子又大叫道:“兀那小子,你又是何人,快快通名報姓,我們不殺無魂之鬼。”
楊宗志笑道:“我乃候武大人身邊的衛將,無名小卒,說出來,恐怕你們也不記得。”
小鬍子回過了話,哥舒爾特默默點頭,只見楊宗志的打扮,便半分也及不上候武,他雖然儀表堂堂,生得頗為英武,可身上穿著的只是上好的天藍色戎裝,髮髻高梳,全然不是候武那麼齊整的鎧甲,哥舒爾特身後的一些蠻子軍士們忽然大叫道:“是他……是他,丹奇將軍,便是被他率人所殺的。”
哥舒爾特花白眉頭一軒,倒是對楊宗志多加留意起來,弼勞奇卻是震駭的心頭狂跳,他與楊宗志較力,自己漲的滿臉通紅,呼吸急促,讓他像楊宗志那般笑著說話,滿臉若無其事的模樣,可萬萬是做不到的,再聽到丹奇也是被楊宗志帶人所殺,別人不知道丹奇的本事,弼勞奇卻是心知肚明的,他來到遼定大營後,和丹奇有過幾次較力,大家不相上下,誰也贏不了誰,弼勞奇心思一怯,手中的大銅錘微微挫開一些,露出了一絲縫隙。
楊宗志哈哈一笑,將彎如皎月的鐵槍向上猛地一震,鐵槍叮的一聲龍吟,把弼勞奇左手中的銅錘攪開了幾寸,然後槍尖快如閃電般向內刺去,兩人相距很近,兵器一個長,一個短而厚重,只要楊宗志搶過了主動,弼勞奇便只剩下招架之功。
楊宗志的槍法純熟,變招極快,若不是弼勞奇憑藉碩大的銅錘護住要害,早已經被他戳了好幾個血洞出來,身後的南朝騎軍們重拾起信心,見到一個南朝人能如此快意的將不可一世的蠻子左右擊打,那蠻子模樣之狼狽,與方才和候武對陣時天差地別,只不過片刻間,楊宗志便在弼勞奇的右腿上和左臂的手肘各自刺開了一個洞,鮮血順著傷口汩汩而下。
六千騎軍們猛然鼓掌叫起好了,人人心頭激盪,與有榮焉,不亞於自己親歷戰場殺敵無數,不覺看得如痴如醉,楊宗志皺起眉頭,再死命的刺向弼勞奇的手腕,也不看那一槍究竟刺實沒有,而是飛快的轉過了頭,對身後大吼道:“還不快撤?”
李十二孃混在人群中,亦是滿臉俏紅的迷醉,聽了這話後,方才想起楊宗志對她的囑託,趕緊揮手嬌叱道:“大家快走。”
六千騎軍如夢方醒,忙不迭的一個個拉馬向後跑去,哥舒爾特冷笑道:“想走?”大手向後一揮,兩萬人的弓箭手立時張弓引箭,小鬍子大喊一聲:“放!”
大家只聽到咄的一聲巨響,然後漫天的黑雨潮水般湧將下來,六千騎軍一邊逃命一邊轉頭張望,尚未看清楚究竟,便聽到山呼海嘯一般的嘯聲從頭頂響起,接著便是慘叫連連,許多人被連人帶馬一起,活生生的釘死在草地上,半人高的木箭從胸膛,背脊和腦門上穿過,筆直的穿過他們的軀幹,甚至連座下的馬兒也不能倖免於難,剎那間哀聲不斷。
跑在最前面的騎軍們心頭暗暗發憷,哪裡還敢逗留片刻,只恨不得座下馬兒再多出幾條腿來才好,僅這一陣箭雨射下,便釘死了足足六七百人,身後不遠處,蠻子的弓箭手又在彎弓搭箭,騎軍們知曉到厲害處,打馬也愈發的急。
楊宗志回頭看過去,見到自己一槍過後,僅僅擦傷了弼勞奇手腕的皮毛,並未給他造成重傷,反而弼勞奇趁著這個空當,嘿嘿獰笑著的撲了上來,兩人之間臉面相貼,楊宗志的長槍便沒了用處,只能用槍身來招架。
弼勞奇運起重錘,噹噹兩下錘在他的槍桿上,楊宗志被震得雙臂發麻,險些失去了知覺,方知這蠻子膂力甚猛,第二下後,槍身上咔嚓一聲,彎了寸許接著又彈了回來,楊宗志無暇顧及到鐵槍的情形,而是飛快的掉轉槍頭,從自己的脖子下抹了過去,用的……正是傅多坡三式擒月槍法中的第一招,這一招勝在出其不意,想當年就連冥王教主,那位金刀老者都招架不了,弼勞奇正鼓足餘勇,卻沒想到變故突生,他下意識的一矮腰,面前一亮閃過,接著便陷入了一片恐怖的漆黑之中。
弼勞奇哇呀一聲慘叫道:“我的眼睛……”雙錘頓時落在地面上,轉而伸手去捂住雙眼,鮮豔的血水順著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