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一擺的小蓮步漸漸走遠,火把漸漸湮滅消散,她只覺得眼眶被熱熱的淚水充盈,模糊不清,低頭一看,何淼兒隨手開啟面前的虎皮木箱,眼前一陣光亮閃過,只見到木箱中俱都是珍珠白玉,一樣樣彷彿鮮活無比……一件件俱都價值連城。何淼兒卻是忽然面色大變,她方才心神不屬之下,那一直在自己手心中的鋒利匕首,竟然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冷風中,秦玉婉長嘆一聲道:“咱們……咱們還是快走,只有找到九哥哥,才能救出姨娘,咱們不去幽州城了,改道去關外。”
筠兒和印荷心疼的道:“你受得了麼?”
秦玉婉面色蒼白促氣半晌,咬牙道:“我……我沒事的。”
一行人便快步出了北門,朝東北方向走去,眾人腳步沉沉,商怡婷被帶走後,她們更像是丟了魂魄,不時的,還能聽見李十二孃用手捂住的小小抽噎聲,何淼兒沉著秀臉跟在身後,心頭如雷電閃爍,想想那匕首分明被自己捏在手心裡,怎麼會不見了呢,她已經低著頭在四周找了許久,那匕首精光閃閃的,若是在的話,定然能夠看見。
可是她湊著腦袋尋了好半晌,直到索紫兒等人開口來叫了,她才惴惴不安的跟了上去,心下回憶:“剛剛姨娘和我說過話之後,那……那匕首便不見了,她說話時,好像牽起了自己的手,把木箱放在自己的手心裡……”
何淼兒面色一愣,恍惚的停下了步子,想起今夜秦玉婉曾對索紫兒說道:“紫兒呀,你是……你是害怕連累九哥哥,所以才要來搶這匕首的,好隨時自刎的,是不是?”何淼兒嫵媚的小臉頓時變得煞白,手腳冰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身前索紫兒等人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開口叫道:“淼兒……淼兒姐姐,你作甚麼?”
何淼兒抬起頭,咬住紅唇,擰聲道:“我……我不走了,我……我要回去救婷姨。”
筠兒急道:“姐姐,我知道你心裡難過,我們都跟你一樣,但是我們全是女子,這麼闖過去,不是自投羅網麼,徒然給大哥增添煩惱。”
何淼兒死命的搖了搖頭,痴瞪著杏眼,頓足大哭道:“婷姨……婷姨她把我的匕首搶走了呀,她……她是不想活命啦,她對淼兒這麼好,我怎麼能親眼見到她去送死呀?”
身前一干人聽得大驚失色,沉默半晌,嶽靜忽然站出來道:“淼兒妹妹,我跟你一道去。”她轉身又道:“筠兒,紫兒,你們去找……找他,我和淼兒去跟著婷姨,若是不好下手,我們便遠遠的護住婷姨,等到你們把……把情郎他找來了,我們再一起行事救人。”
這些日子相處久了,大家對嶽靜倒是多了一些瞭解,這姑娘性子溫婉有禮,卻又沉穩的緊,甚至羞澀靦腆,再說她是峨眉劍派的大師姐,功夫自然也差不了,筠兒等人憂心如焚,轉頭去看半躺著的秦玉婉,秦玉婉咬著嘴唇沉吟半晌,緩緩點頭道:“好,靜兒姐姐你們就去吧,切切記住,不等到九哥哥來,一定不要顯身露面,十四哥去了這麼久,說不定……說不定他已經把九哥哥找來了。”
……
楊宗志輕輕咳嗽一聲,舉目四顧看去,見到自己坐在首座的座位上後,身前的一堆漢子們眼中俱都透出熱烈無比的目光,那目光中既有崇敬,又有期盼,人人滿臉通紅。方才史艾可衝動之下,將自己的身份一不小心亮了出來,楊宗志本以為她又給自己找來了麻煩,哪裡想到……這些漢子們聽見了,不但不提什麼反賊的事情,甚至……一個個衝將上前,便要拜倒在地。
楊宗志伸手扶起了兩三個,可是身前黑壓壓的跪了一長排,甚至樓下面也傳來陣陣沖天的喝彩聲,方才那主事人站起來,哽咽道:“咱們爭了這麼多天,一直沒有個好主意,蒼天憐見,楊大人你卻是趕來了,從今以後,咱們人人都聽楊大人的指揮,他說向東,咱們決不向西,大家說,好不好?”
樓上樓下齊聲大喝道:“好!”
楊宗志皺著眉頭,左右推拒道:“這……這怎麼行?”
那主事人高聲道:“怎麼不行,要說到打鐵,我鄭老廣可是從不服人,但是說到帶兵打仗,這天底下便沒有一個人敵得過楊大人你了,你過去帶領朝廷兵馬南征北戰,未嘗一敗,咱們誰沒聽說過。這個位置……除了你楊大人,別人還有誰能有資格來坐下?”
楊宗志苦笑道:“我……我不是說這個不行,我是說……”他本想說自己是個反賊,在大家身後面出謀劃策,又或者隱姓埋名的上陣殺敵,這都沒問題,但是要是大張旗鼓的露出姓氏來,這一件天大的好事,說不定就要變成壞事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