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她只敢稍看一眼,便將小腦袋抵在洛素允肩頭上,再也不敢多看下去。
洛素允右手的食指,無名指和小指翹起,捏了個蘭花訣,小嘴裡默默唸道:“輓歌為舞……無量清明,亦生亦死,皆是虛名;痛載道物,落入凡塵;語錄天尊,是為世人……”如此反覆三四遍。
楊宗志在一旁怔怔的聽著,心下一時不知是悲是喜,幾許之前,這姓魏的還惡狠狠的要來取走他的性命,片刻之後,他卻變得好像一堆焦炭般可怖,楊宗志明白魏中廉或許是沾上了費滄的殘血,費滄多年行醫,嘗試百草,體內說不得早已有了毒性,而機緣巧合之下,魏中廉刺死了費滄,也被他活活毒死,造成兩敗俱傷。
他長嘆了一口氣,渾身也開始抽痛起來,鼻血沿著口角滴下,正要揮手抹去,兩邊各自伸出一對潔白如玉的小手兒,一齊湊到了他的嘴邊,丁嬈嬈抬頭一看,登時飛快的收回了自己的小手兒,洛素允柔柔的給他擦抹血痕,繼而對他嫣然一笑,紅燈下,看著嬌豔不可方物。
禹盤翠輕輕敢抬起頭,見到洛師姐和楊宗志對面而坐,一時心下感動莫名,天下間,也唯有這個男子才是能配得上洛師姐之人,洛師姐她……可真是好眼光。
禹盤翠咯咯露齒一笑,露在面巾下的雙眸,烏溜溜的一轉,忽然回頭對梵妙霓叫喊道:“恭喜洛師姐,賀喜洛師姐,師父終於答應把你嫁給他了哩。”
洛素允聽得一呆,倉皇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飛快的收回自己的小手兒,盤桓在小嘴邊放下,紅著小臉望過去,梵妙霓怒哼道:“死丫頭,你胡說什麼?”
“我哪有胡說呀……”禹盤翠咯咯嬌笑一聲,掰著手指頭道:“師父你說過呀,洛師姐等得那個人,只要他敢來神玉山,作到你的兩個條件,你便會把洛師姐下嫁給他,嗯……這兩個條件嘛,第一便是要闖過懸空洞,楊公子他已經過了呀,那第二嘛……您說只要楊公子把我們鳳舞池上下全部制住,讓我們動彈不得,便算是過關,對了,邰師姐,祝師姐,你們也都聽到了嘛,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對面幾個弟子小腦袋低垂,聽了這話,有人忍不住微微點了點頭,還有人卻是抬頭張開小嘴,欲言又止,梵妙霓左右看看,紅著臉頰怒道:“強詞奪理,哼……就,就算我說過這話,可我們是他制服的嗎?哼哼……我還說過,只有我們鳳舞池垮掉,我便任由他自行離去,他要神玉便給他神玉,他要素允便讓他帶走素允,我們鳳舞池垮掉了嗎?”
禹盤翠聽得小臉一呆,她方才所說,全是為了洛素允求情,只想拿住師父的一句語病,但是梵妙霓的威怒一起來,多年的積威不散,讓她頓時不敢辯話了。
院內一片死沉沉的寂靜,洛素允嬌軀無力的斜靠在楊宗志的肩頭上,心兒忍不住一墜,知道師父這麼說,還是不願讓自己就這麼走了的,或許由頭到尾,這都是她的一個權變之策,從一開始,她就不打算讓自己出山嫁人,這一年多的美妙幻想,全都是自己的奢望而已。
紅燈被海風吹得翻飛,院內死了人,而且死狀恐怖,氣氛陰森森的,正在這時,忽然有個人爬出來,拜服下地,哽咽道:“師父,我……我……”
梵妙霓低頭一看,咬牙道:“憐兒,你要說什麼?”
祝憐兒猛地揚起小臉,伸手扯下了臉上的面巾,露出一張頗為俏媚的素淡容顏,她回頭深深的瞥了楊宗志和洛素允一眼,抹著眼淚道:“師父,我……我也想同洛師姐一樣,出山去嫁人!”
“你說什麼?”梵妙霓齜目一驚,今夜鳳舞池遭逢變故,已經有好幾個女子的面巾被人扯下,這面巾看著不起眼,實在是她門下弟子的象徵,梵妙霓的臉龐半驚半怒,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玉瑩柔聲問道:“憐兒……你,你瘋了不成,素允已經這樣了,你為何還要步她後塵?”
祝憐兒用力的搖頭道:“我沒瘋,我……我是真的過不了這樣的日子啦。”晶瑩的珠淚飛散下地,她伏在地面上,嬌聲哭道:“今天,楊公子跟我說,外面的世界遠非小小的神玉山可以比的,到處是陽春白雪,長燈孤影,不知怎麼,憐兒聽說後,心裡面就好像著了火,亟不可待的想去外面看看,見識一番,師父和師叔你們養育我多年,憐兒感恩不盡,但是憐兒已經十八歲了,不想做一輩子行屍走肉般的木偶人,被人牽著哪裡也去不了,我只想出去看看,哪怕……死在外面也在所不惜。”
祝憐兒雖然壓低哭音,可是這番話還是驚雷一樣的響在眾人的耳角,便是楊宗志聽見後,都不由得呆住了,大手被洛素允飛快的捏住,輕輕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