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咳嗽一聲,紅著臉道:“我看……我看時日這麼晚了,你們或許都已經餓了,所以……才叫了可兒和若兒去給你們作了點宵夜,方才婕兒那裡已經送去了,幼梅兒啊,志兒,你們也趕緊過來吃了罷。”
楊宗志本也有些臉紅,畢竟被未來岳母大人捉到自己調戲小嬌娘,面上有些放不開,聽了這話卻又有些感動,便誒的一聲,走過去接下了史艾可和柯若紅手中的木盤,費幼梅咬著火熱的紅唇一道走過來,一時只覺得腿心中涼颼颼的,走起路來姿勢便怪異的緊,彷彿包著香臀兒邁不開步子。
楊宗志喝了一口熱粥,抬頭笑道:“費夫人,你……你為何又會對我這麼好了?”
董秋雲噗嗤一笑,卻又嗔怨的白了他一眼,笑道:“我過去以為你是個騙我女兒的大騙子,還能對你好麼?”
費幼梅慢騰騰的走到楊宗志身邊坐下,方自拾起一個白色的湯匙,聽了這話不禁也一道咯咯一聲嬌笑起來,“大騙子……咯咯,孃親這是拿我過去的玩笑話來罵大哥哩!”
董秋雲道:“不過今夜聽了你的話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個自傲而又身世可憐的人,方才作宵夜的時候,我聽可兒和若兒說,你過去十歲前的記憶都失去了,哎……志兒啊,你這些事情怎麼都不早說,我的性子與可兒的性子倒有幾分相當,都是敢愛敢恨不善作偽的,你可莫怪我過去忌諱你,旁人不知道這些由來,只覺得你神神秘秘的,不像是一般江湖少俠,再加上你對自己的事情守口如瓶,我是個女子,便只能憑藉女子的直覺妄加猜測,誤會了你……那也是……那也是你自己活該!”
董秋雲話音未落,身後兩個小丫頭頓時噗嗤嬌笑了起來,柯若紅點著小腦袋,眨巴著朱漆般的大眼睛嬌聲附和道:“就是……就是,夫人說的才對,師哥他啊,就是太過高傲了,自己的事情便不願意對別人說起,人家看到他,只能看到他意氣風發的一面,哪裡能想到……他心底裡藏著這麼多的秘密呢?”
楊宗志呵呵苦笑道:“我……我哪裡有。”
董秋雲柔聲嘆息道:“只要你是真心對幼梅兒好,而幼梅兒這傻丫頭早就對你付託了終生,我便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快吃了吧,這裡天氣冷,一會子……便要凍了,可不好吃。”
董秋雲說了這話,拉了史艾可和柯若紅一道向門外走去,臨到門口,又沉著小臉轉過身來道:“還有!你們沒有明媒正娶之前,我可不許志兒你染指我的女兒,你可得給我規規矩矩的護著她,聽到了麼?”
楊宗志和費幼梅都在大口大口的咽粥,聽了這話,費幼梅倒是羞澀的滿面通紅,楊宗志卻是一口熱粥噗的一聲噴在了粥碗裡,噴得滿臉都是,趕緊咳嗽了幾聲,這才回話道:“知……知道了!”
董秋雲咯咯掩唇一笑,風情萬種的瞥了瞥這一對羞得不敢抬頭的小情侶,便拉著一旁兩個極對自己胃口的小丫頭,嘰嘰咕咕的說著話走了出去,不時的透過房門還能聽到她們嬌媚的咯咯輕笑聲,彷彿三個妙齡少女夤夜興奮的說著私密話,聽得越來越小,卻又極不真切。
壁燈照射下,費幼梅草草的喝了幾口熱粥,慌忙的站起身來,垂著小腦袋望著自己的腳尖道:“大哥,今夜你就睡在這裡,幼梅兒……幼梅兒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來叫你的。”她說完了話,看也不敢多看楊宗志,趕緊邁開小步子飛快的跑出了閨房,房門邊空氣一冷,接著又暖暖的起了溫馨之意,楊宗志轉頭看著這香媚的小閨房,一時心下不由得感慨萬千。
想一年之前,正是莫難和尚偷偷的溜進了這香閨之中,將幼梅兒這丫頭悄悄制住,這才引出了自己和她的一段姻緣,此刻面對壁燈溫床,遙想起莫難和尚曾經哈哈大笑著說道:“灑家對她說過,孃的……你若是不服氣,便儘可以來找我北斗旗未來旗主的晦氣就是……”時日當真彈指即過,現下莫難早已經埋骨在突厥的霍得山上,與自己陰陽兩隔,而自己卻承了他的恩情,方可與幼梅兒終生相許。
再想起莫難曾經說過,當年有此一招,全都是那白髮老道長暗中授意,楊宗志心頭不由得唏噓不已,這老道長雖與自己只有一面之緣,但是無論在出身何地,卻總感覺他就在身邊一樣,這種感覺極為怪異,卻又真實,正想到此,忽然靜幽幽的窗外傳來個銀鈴般的格格嬌笑聲,有人隔窗膩聲說話道:“吟……壞師哥喲,你每天都軟玉溫香抱滿懷的,今夜獨自面對空燭,嘆了這麼幾口氣,可是……可是也有些寂寞了麼?”
……
翌日清晨,大雪倒是少有的停了一會,只在半空中不斷落下些皚皚的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