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燼為最。
及至那年北堂燼被爹廢去了功夫,北瀚才稍事平靜,沒再掀起多大的浪來。
此番派了使者前來,又是為了哪般?
只聽那北瀚三王爺咳了幾聲,終於回了神,道:“我王派臣前來天焰,向天焰陛下提親,從此兩國結成秦晉之邦。”
和親?我歪了腦袋。那北堂燼這又是唱哪一齣?
我想起了多年未見的愛七,不要說根本不知道她在何方,就算知道她仍在皇宮,我也不可能讓她進那狼窩。
但這畢竟是國際交往,處理不好,會給北瀚留下出兵的藉口吧。
雖然我並不怕打仗,但總是麻煩得緊,並且勞民傷財。爹爹留下的國家,我自然要對它負責。
反正是和親,只要找個女人送去北瀚就行。
晚上左相來找我,只道願為國分憂。
我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他是想為前些年被我關進冷宮的小女兒冷纖雲求生機吧。
要不是他提起來,我還真是忘了這號人的存在。
我記起娘說過爹欠了冷家一個交代,現在我便替爹還了這份情吧。
當下,我就讓小豆子召來了冷纖雲。
冷宮幾年清修,她似乎比以前更加沉靜了。
小豆子唸了我的詔書,大意為帝大恩,特封冷纖雲為德善公主,婚與北瀚王云云。
左相激動的連連拜恩。冷纖雲卻只是低頭福了福身,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我沒在意,我的目光鎖定在了曲撟上正向昭明殿愉快奔來的素色布裳的嬌俏影子。
宮中女子都是絲綢做裳,就算婢女,也不例外。會穿布裳的,除了鳳羽,沒有他人。
我揮了揮手,讓左相幾人先行退下。
但當時,我若仔細些,也許我就能發現冷纖雲眼底的恨意,鳳羽也不至於遭了那樣的劫數。
…
“小姬,這是宮外永興記的豆漿,我可是一路放懷裡捂回來的,還熱著呢。來,嚐嚐。”鳳羽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中銀碗,獻寶似的奉到我面前。
那一臉如花的笑容,竟讓我在深秋感受到了春天的暖意。
十二歲的她已經初現傾國之姿,以至於即使她一身素裳,都比那些華裳粉飾的女子還要耀眼。
我看了看那白得純淨的豆漿,這是宮外的東西。她又出宮了。
我一直知道,她喜歡宮外。想來也是,從小就被困在這個無趣的宮內,看著經年不變的宮殿,怎樣都會厭煩吧?
我心內不自覺煩躁。我想,其實我是不相信自己的。我怕,在鳳羽心裡,我終究會比不過那些新鮮玩意,我怕,鳳羽接觸了更多人後,終會棄了我。
雖然,這些年,鳳羽一直算是與我相依為命,但鳥兒大了,終是會飛的。
雖然我不會讓那樣的情況發生,我會折了那鳥兒的雙翼,我會強迫她留下。但,我其實是想看她心甘情願的只為我一人停駐。
“小鳳兒,你喜歡外頭嗎?”我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口。
“當然喜歡啊!”鳳羽笑得一片嚮往。
我只覺心裡很沉。果然……
卻聽鳳羽又道:“因為那是小姬你在管裡的國家呢。我啊,每次出去看到大家開心的過著日子,我就很開心,小姬你的心血果然沒有白費呢。”說著,她那十年從未變過的清澈眸子此時亮晶晶的,“我啊,最喜歡小姬了!所以小姬的國家,小姬的子民,我都喜歡!”
情意綿綿的話語卻被她說得那般自然,彷佛本該如此。
我的心猛然雀躍起來。鳳羽不會說謊,所以,她喜歡出去,是因為我?而我,在她心裡排著第一的位置?
“趕緊喝豆漿啊。涼了就不好喝了。”鳳羽自然不會體會到我變化萬千的心情,依舊獻寶似得舉起銀匙。
我張口,喝下。清甜溢到喉嚨,連到心裡。
那時的我,還處於無限歡愉之中,沒發覺陰謀正慢慢向了我的小鳳兒靠近。
冷纖雲登上去北瀚的馬車時,鳳羽自皇宮失蹤了。
…
陰影處跪著愈發冷硬的小樓,一字一句的彙報著:“宮中天焰軍防圖被作了拓本。冷纖雲生母為冷相三夫人,原為北瀚舞姬。”
“所以?”我捏著拳。我不想聽分析,我只想知道結果──只想知道我的小鳳兒到底在哪兒。
“冷纖雲為北瀚臥底,皇后娘娘被北瀚擄走。”小樓低頭道。
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