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女子並無多大接觸。第一次見她還是她為戰家主母之時,那時只覺這女子是慧妃之妹而已。而後幾次見面更是沒有什麼印象。畢竟這個宮裡是以貌取人的地方,像七嫻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女子自是引不起這宮裡女人的關注。
只有在北瀚太子與翊王爺爭相娶親的時候,她才開始對七嫻產生了興趣。也不過一閃而逝,因為她實在是看不出七嫻有什麼出眾之處,總感覺如果把這女人扔到人海里,便認不出來了。就連那個只有其貌、內裡卻是一團草的五嬈都來得比七嫻有吸引力的多。
當時,她只當北瀚太子與翊王爺都是被鬼迷了心竅。
可是,此時,她再觀七嫻,卻是沒了平日所見的低眉順眼,一派大氣睿智,巧笑嫣然之間,竟連她那極其平凡的臉蛋也是大放異彩。
這個模樣,才該是這女子真實的神色吧。
絲帕抹去眼淚:“翊王妃深夜大駕我冷離宮,不知有何貴幹?”既然這女子平日裡軟弱都是裝給旁人看的,其裡的實力自是不可小覷。
“大駕?”七嫻挑了挑眉,“皇后娘娘太抬舉我了。真是不敢當呢。只不過是看小太子哭娘哭得厲害,陛下又不管事,我就做個順水人情,送小太子來咯。”
蝶谷紅一聽,再看看依舊眼淚不停的小太子,又是一陣心疼。這孩子,平日裡必是過得極不好的,才會這般委屈。心裡對雲嵐也是怨憤起來,這孩兒,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怎能如此對待?
“皇后長居冷離宮,大概對外頭的新鮮事也是極其不瞭解呢吧。”七嫻撐起了頭,似是極度百無聊賴,“今日裡正好有時間,我便說與皇后聽聽,也叫皇后日後在這冷離宮有可回憶、可回味的事情。”
“我已是廢后,當不起翊王妃你這聲皇后娘娘。”眼睛只柔和得望著自己的孩兒,“況且我對那外頭髮生的事也都不感興趣。”
“哦?是嗎?”七嫻拖長了聲音,“若是那事跟小太子有關,皇后也沒有興趣嗎?”
見獨孤紅眼內窒了窒,七嫻才又說道:“外頭都盛傳小太子非赫連一脈呢……”
“胡說!”獨孤紅抬眼,怒瞪七嫻,“到底是何人竟敢造出這樣的謠言?我燁兒是陛下親子,怎可能不是赫連一脈?”
“皇后莫急。”七嫻彎起了嘴角,“我並沒說這事太子殿下的問題呢。”
獨孤紅豈是笨人,聽罷一瞬間便了悟過來,一臉驚詫:“你是說陛下……”怎可能?這該是多麼荒唐的事!
“不僅是陛下呢!”很滿意獨孤紅臉上的色彩,“外頭盛傳,從先帝開始,便竊了赫連族的國呢。”
獨孤紅為小太子拭淚的手完全窒住了。
“可不要不信呢。這可是由小太子親子證實的呢。”七嫻又驚雷般得加上一句。
“由……燁兒……證實?”獨孤紅已然反應不過來了。
“皇后聽過上古赤玄神藥麼?據說若非赫連子孫,其血必不能與之相溶呢。”淡淡道出這一事實,“不巧的是,小太子的血竟不能溶於神藥!”
獨孤紅震驚,神藥之事代代相傳,她自是清楚。若是由神藥佐證,那便是真實無誤。只是竟是經由燁兒查證出來,雖不知這其中的情由,但陛下必是極怒的。難怪會對燁兒不管不顧了。
但她畢竟曾經是為一朝皇后,情緒早就練得不會外漏多久。立時,便恢復平靜:“翊王妃告訴我這事又為哪般?我今日已是失勢之人,還能有什麼值得翊王妃親自跑這一趟的?”
“皇后娘娘還真是太妄自菲薄了。獨孤右相的勢力那可是朝中數一數二的呢。”七嫻不多廢話。
獨孤紅冷笑一聲:“獨孤家的勢力與我何干?翊王妃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呵呵。”七嫻笑彎了眉,“皇后娘娘何必自謙!還是說皇后娘娘要置小太子於不顧?嘖嘖,太子殿下還真是可憐呢!爹不疼娘不愛的!來,姨姨疼哦。”她可不會認為能調動獨孤家精衛的人會是那麼得柔弱、能夠脫離獨孤家的權力中心!
小太子正抽抽噎噎之間,突又聽帶他來的姨姨一句“爹不疼娘不愛”,立馬又“哇”的一聲哭開了,他好可憐啊,他便是爹不愛娘不要的典範啊!
獨孤紅急急安撫小太子,輕拍後背:“乖!乖!燁兒最乖了!”本就心疼,此時更是難受。這孩子,可是她的寶呢。她怎會叫他受了委屈?
抬眼看向七嫻,眼裡多了絲精明:“翊王妃到底想怎樣?”
“不想如何。”七嫻拍拍衣襬,站了起來,“只想請皇后娘娘控制住獨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