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已然按上刀柄,卻是在看向七嫻的瞬間,生生止住了拔刀的勢頭。他怎能對七嫻出手?
七嫻一個爪抓,直襲君毅心臟。
君毅急急後退避開,撈起了拓跋歸便掠出了山洞。七嫻掃一眼,跟上。
茫茫黑夜中,前頭是君毅挾拓跋歸疾馳,後頭是七嫻趕獵物一般緊追不捨。
君毅身上還揹負了一個人的重量,速度上到底是降了一些。回頭望望,七嫻已然逼近中。
奪路而奔之間,再加上夜色的迷惑,君毅居然奔到了一處坡崖之上,前無去路。返回再選路徑,已然不可能。
轉眼間,七嫻已在十米之內站定,“咯咯”笑得歡愉。
“君毅……”看到如此的七嫻,拓跋歸早已不知所措。
“公子莫怕!姑娘不會傷人的。”君毅沉聲安慰。雖是如此說,但他心裡其實也是沒有底的。他也只是聽七嫻說這是嗜血之蠱,但到底會到怎樣的程度他根本沒有見過。
心思迴轉之間,君毅尋思著該怎樣護住拓跋歸的同時,又不傷到七嫻。
七嫻步步緊逼,君毅步步後退。
“姑娘……”不等君毅喊完,七嫻猛地前衝了上來,如同黑夜之中的豹子一樣,迅疾猛烈之勢,叫君毅空手接招之間竟覺得有些吃力。
格擋住七嫻的第一爪,卻不料七嫻一個翻手間,第二爪沒有任何空隙地繼續襲來。君毅急避開,卻仍是沒有來得及,臂上被劃出一道口子。
七嫻抬手看看手指上的血跡,眼內更加熾熱,卻似是又有些不滿:“不夠!不夠!”
君毅看眼自己的手臂,再看看七嫻,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若是尋機將七嫻弄暈,說不定再醒來時會恢復正常,也不至於怕自己傷了她,或是她會傷了公子了。
七嫻再次襲將過來,招招更加狠厲異常。雖是處於神智不清之時,但這些招式到底是刻入骨髓的東西,又怎能忘得了?
君毅在前頭吸引住了七嫻的注意力,叫她全身心得攻向自己,不作任何反抗與格擋,卻在七嫻快觸到自己的一瞬間,暗施內力於腳下,移步幻影之間,來到七嫻背後。
不及七嫻反應,君毅一個劈掌下去,打在了七嫻的後頸間。
七嫻身子一下子癱軟了下來,慢慢得滑向了地面。
君毅趕忙接住。望著閉眼昏迷之間卻緊皺眉頭、似乎仍然得不到安穩的七嫻,君毅心內揪緊,陣陣心疼。
“她怎麼了?”拓跋歸從君毅背後出來,極其擔心。這女人平時雖然是胡鬧得很,但這樣的她卻是極其不正常的,還是那個嬉笑間逗弄他的七嫻來得叫人可親。
“姑娘……”君毅剛欲回答。卻見七嫻猛得睜眼,眼裡佈滿血絲,彷彿地獄歸來的惡魔,空洞的眼神裡找不出什麼感情。
君毅驚愣間,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七嫻猛地躍起,向面前的拓跋歸狠狠撲了上去。
拓跋歸瞪大了眼睛,只能眼睜睜見著七嫻那張化作惡鬼似的臉龐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沒了反應。
君毅大驚,沒及細想,一掌便朝七嫻身上揮了過去。此時的他,心裡滿滿是主子的安危,忽略掉七嫻在襲向拓跋歸時最後一瞬間的停手以及七嫻背後的山崖。
君毅一掌也是下了些氣力的,七嫻又是沒有防備,瞬間就像一隻斷線的風箏飄飄然向崖下落了去。
七嫻真真是掙扎在本我與**之中,君毅之前那一個劈掌間確實能叫她恢復一些神智,隨後理智便佔了上風,才能在最後一刻生生住了手。
只是沒想到的是,君毅卻是救主心切,竟然出手了。
君毅該是發自內心的不相信自己吧。七嫻心內嘆氣,否則,怎會真的出手?怎會沒有看見她的掙扎?
七嫻抬眼望崖上的君毅,那人似是滿眼的不可置信,滿眼的悔色。
生死與共?想起白日裡君毅說過的話,七嫻心內好笑得很。不過一天的功夫,這話便沒了效力。生死與共一說竟成了笑話一場。
當日,君毅說要護她。她想要相信。自己也曾笑話似的問過他,她若要吸小烏龜的血,他當如何?
其實當時,她就知曉了這個答案。只是,這個結局真正浮出水面的時候,還真是叫人心裡發寒。
七嫻心裡清楚地很,君毅本就是一個大仁大義之人,保護拓跋歸保護苗依在他心內始終是第一位的。作為黑鐵戰將的他沒有拿出黑鐵大刀向她劈來是不是已經算是對她很大的寬容了?
夜風涼涼,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