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一語。
“誒?”顧清影頓時愣住。
“明天開始,你便在店裡幫忙。直到你還清債務為止。”女子取過帳房手中的算盤,“噼裡啪啦”算了起來,“夥計一個月能得一兩月錢,照這樣算下來,你得在店裡工作四年零兩個月。”
顧清影還沒反應過來。叫他當夥計?
女子已扯過一塊抹布扔給他:“今天開始你便睡柴房!先去把柴房打掃乾淨!”
誒?還要叫他睡柴房?
期盼的再往二樓看去——卻是一個鬼影兒都沒有。
哎!認命地嘆口氣!看來今晚只好睡柴房了。至於四年零兩個月的夥計生涯,鬼才想幹呢。明天他便離了這裡,大不了給這家店打張欠條,回頭再給她把錢送來。
突然,眼角餘光瞥到某隻白色大狗正躡手躡腳地要往二樓躥。
顧清影立時上前抱住,蹭蹭:“兄弟啊,今晚跟哥一起睡吧。哥一個人睡柴房,寂寞得很。”
想來,這狗兒便是被雲凜給踹下來的。雲凜怎會允許這傢伙去攪擾了自己的好事。
那夫妻兩個還真是配得很!都是睚眥必報的人呢!
狗兒回頭狠狠瞪他,哪個跟他是兄弟哦。剛剛還見死不救來著。現在怎麼還親熱得跟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真是不要臉哦。
它逃!他使勁逃!卻還是沒有掙脫得了顧清影的魔爪,被他一起拽去了柴房。
而此刻,二樓天字號客房內,七嫻正扒著牆,被樓下的動靜逗得直想拍牆叫娘!
柴房?他堂堂顧寧王居然被打發到柴房睡了!哈哈!叫他還來嘲笑她!便讓他睡一夜柴房好了。明天再去把他贖出來。
突然感覺到背後一堵溫暖的胸懷圈住了自己,那人的下巴頂住了自己的額頭:“你在想什麼?”竟能聽出溫情的聲音。
“我在想寧王爺……”一想起這個被自己整到的人,就好笑啊。
突覺不對勁,那人的手勁真是越來越大,是要勒死自己麼?
抬頭看,雲凜竟臉色微青。
七嫻眼睛滴溜一轉,自然明白了過來。立時補全話語:“我在想寧王爺這回可真是碰到石頭咯。”皺了皺眉,“老爺,你是想要把我勒死,然後再把那些女人們娶進門嗎?”
“胡說!”雲凜輕斥。這才發覺自己手下力大了。可是,他就是不自覺的,聽這女人口中說想別的男人時,他恨不得立時就將那人滅了。
她就是不容許手底下的這個人想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即使他知道七嫻沒有別的意思,但他就是不允許!
“他碰不碰石頭是他的事。”將七嫻轉過身子來,“你想我便成。”
“遵命,老爺。”七嫻嘴角彎起嬌笑,輕輕圈住雲凜的腰際。真是許久都沒有跟他這般溫馨獨處了呢。
一直以來,都有那麼多的事來打擾他們。
之前他出徵,兩人便一直兩地相隔。就算他回來了,還要面臨那一場宮變。之後,又一直有兩隻大燈泡夾在他們中間。
現在,終於可以清淨一晚了。
偏偏有人不願意七嫻兩人能夠如意。
當夜,月亮隱沒在了烏雲之後,一片濃重的黑色鋪滿大地,連星星都躲在了濃雲之後,不願出來。
鳳來酒家向來客少,此刻也早就打烊,進入了安睡之中。
若是仔細看來,會發現一抹抹的黑色身影飛躍在酒家之上的屋頂上,穿梭於酒家的大堂之內,與夜色溶為了一體。
七嫻驀然睜眼,雖然對方動作輕微得如同打洞的老鼠,但怎能逃得過接受過特殊訓練的她的耳朵?
欲推醒身旁之人。回首間,卻見雲凜也已警惕得睜開了雙眸,泛著凜冽的光芒。
兩人對視一眼,未說話,很有默契地同時起身,緊披一件外袍。伏於門口。
突地,只見一段竹竿子戳破窗戶紙,伸了進來,白煙順著那杆子噴了進來。
迷煙!七嫻皺眉,閉氣。左掌緊緊堵住竹竿出口這一端。
只聽外頭“咚”一聲響,放迷煙的那人必是因七嫻堵住了出氣口而使自己迷暈了。
外頭的人面面相覷,也不躲藏,“哐當”一聲踹開了門,便殺了進來。
雲凜與七嫻又怎是那麼好攻下的?
一時間,黑夜裡打作一團。
對仗,從內屋打到大廳,繼而打到院裡。
桌椅碎裂聲,門窗破壞聲,終至吵醒了沉睡的人們。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