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心中微微刺痛,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來。
“好了,你問完了沒,乾點正事。”景忪有點不耐煩了,“她是我的人,你逮著問個沒完。”
莊顏冷笑道:“那上次是誰未經我同意,就讓趙志剛去抓人?!”
景忪嘻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招影使的武功陰柔莫測,最難對付。趙志剛修的是正陽正剛之功,正好用來對付他。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幹什麼分得那麼清楚。”
莊顏哼了一聲,“那你抓到人沒有啊?”
景忪笑道:“不是你們叫我要小心為上嗎?寧可錯抓,也不能放過一個不是?雖然抓錯了,總好比放過了的好。阿蘅,上次的事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為了流雲山莊。”
杜蘅勉強笑了笑,那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肩頭的傷雖然已經好了,此刻卻突然疼痛起來:“景管家說得……是。”
“你去吧,一會兒要開席了。”景忪溫和的聲音傳來,杜蘅連忙應了一聲是,轉身就走。
“你走錯了,茅廁在那邊。”應準的聲音很仍然很冷,但卻沒有那麼鋒利了。
杜蘅紅了臉,連忙轉了方向,快步走了。
“你還在懷疑她麼?”景忪操起手,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了。
“玉娘進來時突然暈倒,明明是有人動了手腳。如果不是她,我想不出還會有誰。”應準沉思道,“只是她……也的確找不出任何破綻,所以我才會一直懷疑。”
“你這人真是奇怪,有破綻你懷疑,沒有破綻的你也懷疑,有時候連我都被你弄蒙了。”
應準見莊顏一直不說話,問道:“你呢?你的直覺告訴你什麼?”
莊顏抬起一雙冰冷的眼,眸色中隱隱有不安的因素,“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不是杜蘅。”
第五章 初雪(4)
景忪和應準立時愣住,“你能不能別老拿直覺來說事兒?!”景忪有些不信。
“我信。”應準看著她,眼光突然多了一分柔和。那柔和,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沒有逃過景忪的眼。
“唉,”景忪嘆氣,“上次紅綃的事,我覺得吧,她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難不成你看人家一眼,就知道她會不會對莊主有威脅?!”
“她不會殺他,我只知道……她的眼睛,好熟悉。”莊顏默默道:“從未有過的熟悉感,不知從何而來,但她不是杜蘅,絕不是秦書的未婚妻杜蘅。”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就是那個熟悉感……我的確見過真的杜蘅一次,她們的眼睛,明顯不同。可是剛才我跟她提起往事,她卻不敢承認。她不承認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的確記不得,另一種就是她不敢承認,因為……她以為我在試探她。可是你認為,一個女子可能忘記跟自己終生大事相關的人和事嗎?”
景忪皺起了眉,“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女人就是麻煩。她又不會武功,即使不是真的杜蘅,又能做什麼呢?”
“不會武功的人,就不能殺人嗎?”
三個人一時沉默了,彷彿想起了什麼往事,都不再說話。半晌方聽景忪嘆了一口氣,“我們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這些年來,因為老莊主一家突然離世,江湖流言甚多。流雲山莊閉門閉戶,幾乎不與江湖上的人有什麼往來,莊內的人全部都小心翼翼,生怕有引魂招的人混進來。”他抬起手看了看天,“我感覺,這裡的草都不會呼吸了。”
莊顏慢慢道:“你忘了當初我們為什麼進來了?我只想知道她到底進來幹什麼。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其貌不揚,普普通通,到底來幹什麼?誰派她來?有什麼目的?難道你們不想知道嗎?”
景忪應準二人對視一眼,“你想冒險?”
“不,我只想賭一次,這是最後一次。”
“賭什麼?”
“賭引魂招與流雲山莊的決戰之期,就會到來!”
正午時分,雪慢慢地停了,熱熱鬧鬧的年終大宴終於開席了。雖然缺了流雲山莊的莊主,可是有三大管家坐鎮,眾人還是自得其樂了。反正那個莊主幾年沒露面,大家都習慣了。杜蘅難掩心中的失望,草草地吃了些,便不再動筷。封三娘笑道:“這是怎麼了,好不容易有頓好的,你倒不動了。”
杜蘅淡笑道:“剛剛在廚房裡幫玉娘,早就吃飽了。封大姐,你慢吃,我悶得慌……想出去走走,成不?”
封三娘正吃得高興,“好,你去吧,小心別出觀雲亭。”
杜蘅“嗯”了一聲,回頭見那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