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起了眉,她看到杜蘅的眼睛,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卻閉了口沒說話。
杜蘅又道:“我相信大家都想知道這些大洞到底是怎麼來的,我雖然是個小小的奴婢,也不想這樣被冤枉,只要能查到真兇,小女子就算被罰了,也心甘情願。”
景忪冷冷道:“查到真兇?!好,我給你個機會。”
杜蘅抬眼看了他一眼,說道:“昨天入了夜,小女子一直在趕工,連房間大門都沒有出過。能進我房的人,除了翠雲和封大姐,就不會再有別人。寧從早早就歇下了,也不會到我們西廂房來。景管家若想查,不如找她們二人人來問問。”
景忪想了想道:“不妥,若真是她們其中一人乾的,怎麼會承認?除非你先找到證據。”
杜蘅見他不同意,不禁有些洩氣。轉念一想,要證據,這會兒不審人哪來的證據?看著那衣服被扔在地上,她心思一動,上前將衣服拾起來仔細地看那剪開的缺口,這兩個洞明顯是人刻意剪的,口子看上去雜亂無章,似乎沒有什麼線索。仁蘅將衣服湊近了細看,突然發現了一根細微的頭髮,在鼻下仔細地聞,一陣香氣鑽進鼻孔,她心中一動,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甘淺淺見她嘆氣,突然眼光閃了閃,下意識地往後縮。
這丫頭閃什麼?難道她知道什麼?杜蘅盯著她笑道:“淺淺姑娘,你家小姐平日裡的飲食起居,都是你照顧嗎?”
甘淺淺小聲道:“有時候是,有時候也不是,不全是……”
杜蘅道:“你不是你家小姐的丫頭?怎麼叫不全是?”
顧嫣然不耐道:“你問她做什麼?她是我路上撿來的,我的丫頭得了病,我讓人送走了,看她一個人在街上被人欺負,好心收留她,誰知道她死腦筋,一點都不貼心!”
甘淺淺嚇了一跳,卻只管看著地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杜蘅道:“你家小姐用什麼洗頭?你可知道?”
甘淺淺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我不知道,我伺候小姐時間也不長……”
顧嫣然冷笑道:“你哪裡是來伺候我的!進了這流雲山莊,你的魂兒就沒了!分明就別有居心!我真後悔帶你進來!”
甘淺淺嚇得撲通一聲又跪下了,“不是的,小姐!我是真心想伺候你的,只是你老嫌我笨手笨腳……”
顧嫣然冷冷道:“你可不就是笨嗎?打個洗臉水都不知道冷熱!茶也不會斟!可見得你是個千金小姐,哪裡是伺候人的奴才!”
眾人聽了這話,臉色都微微一變。杜蘅仔細地打量著甘淺淺,這女子十分年輕,最多也就十六、七歲,看她唇邊的笑意,她總覺得有些不自然,多半是易過容的。可是目前要緊的是揭示真相,而不是去揭示她的身份。於是她將甘淺淺拉到身邊,柔聲道:“淺淺姑娘,你還沒告訴我呢,你家小姐用什麼洗頭?她最近一次洗頭是什麼時候?”
甘淺淺抬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她眼裡的訊息,喃喃說道:“小姐昨兒下午才洗過頭,她最喜歡用六脂齋的梅花香波和在水裡來洗頭。”
杜蘅微微笑了,將衣服上那根細微的頭髮取了下來,遞給景忪,“景管家,你根頭髮是在破洞處發現的,您仔細看看,上面可是有梅花的香味?”
顧嫣然臉色大變,揉身上前就想去搶那根頭髮,景忪側身一閃,冷冷笑道:“顧小姐急什麼?莫不成這根頭髮是你的?!”
顧嫣然急得跺腳道:“胡說!”
杜蘅冷靜道:“髮絲細小且輕,附在衣裳上不易脫落。我們織造坊的人,洗頭大多用清水,髮絲也沒有特別的香氣。可是顧小姐你就不同了,三天前我為你量身時,就對你髮絲上的香氣十分熟悉,這根頭髮,可是你的?!”
顧嫣然氣道:“胡說!單憑香氣你就說這衣裳是我剪的?這山莊裡難道就沒別人也用梅花香波來洗頭?”
景忪舉著那根頭髮,眯起了眼,他從杜蘅手中接過這根頭髮時就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此刻聽到顧嫣然的辯解之詞,不由得皺起了眉,看向杜蘅的眼光更加充滿了探究。
杜蘅的腦子裡飛快地思索著,她扔出這個球來,就是希望景忪可以接招,可是景忪卻沒有反應。靳天擇不允許山莊裡的女子用梅花香氣的東西,算是個小秘密,沒有對任何人明示,可是如果景忪不說,那麼這根頭髮就不能做為指證顧嫣然的證據,這可如何是好?
她低下頭想了想道:“顧小姐既然這麼說,我們就只有把劍天閣內的人都召集起來,看看還有誰的頭髮上有梅花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