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這一叫,原先歸西的一魂一魄都歸位了。聽見是他二姨,心裡突的就放下了心!轉過頭,東洛晨正抱住那名女子將她的頭從懸掛的布料上慢慢移開,置於床上。
他緊蹙眉頭,痛心疾首的模樣,似乎連眼中都泛起了血絲。呆呆地看著那女子,半天不說話,傷心的似乎只要說一個字,他就會哭出一般!
我走過去,平下心來看著那女子。屍體全身僵硬,全身發白,看來已經死去超過五、六天了!在手側內臂有些屍斑,可見並非他殺!我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別難過!
他搖了搖頭,低下的頭,微微抽搐的肩膀,讓人看了不禁心下生有憐惜之情!才小小年紀,還未二十,就得遭受這樣的事!看來這個宅子應是他家的,這麼小就家破人亡,看見自己二姨上吊死了,硬是堅強的沒落一滴淚!這份震撼,若是讓現在那些整天崇拜頹廢的十七、十八孩子見了,一定會痛改前非、浪子回頭!
正欲開口安慰之際,突然從屋外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晨兒,出了何事?”
[【卷一:自在飛花】:第六章 奈何作賤(一)]
東洛晨一聽這聲音一個激靈,連忙拉起我,走出門口,將門關緊。門外站著一位兩鬢斑白的年邁老人,她正顫危著手,木無焦距的左右亂摸。東洛晨趕緊上前握住老人的手,聲音極輕柔,說:“娘,沒事!只是,野貓驚嚇了孩兒帶回來的客人!”
“哦!原來是晨兒的客人啊!快請上座!”說完,伸出的手又在空中摸索,手上的肌膚一點也不似臉上的面板!臉上的面板早已皺在了一起,滿臉皺紋。而手上的肌膚卻光滑白皙。東洛晨見我愣著,用肩膀推了我一下,適才回過神來。
連忙接住老人的手,甜言說,“伯母您好!我是洛晨的友人,我叫即墨秋若!”老人對我的言辭一點也不在乎,不在意我的措辭與他們的區別,朝著我的方向,笑道:“呵……原來是位姑娘!快請上座!”一手顫危著握著柺杖,一手牽著我,用力的勁度,恰巧將我手握緊,且讓我感到了一種溫暖。
只覺得心裡睹的慌,不知是為東洛晨的娘,還是為他二姨,亦或是他的遭遇,強笑著隨行。
一入前堂,破敗的椅子上卻是纖塵不染。他娘將我牽著坐下,喜笑言開的說:“老身這是第一次見晨兒帶回客人呢,姑娘你還是第一人呢!”
“呵呵!是嗎?”摸著臉,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是偷跑進來的,也被說成是客人,著實讓我在心裡稍稍寒顏了一把!東洛晨由於打破了稀粥,下了堂去。
“呵呵!老身還會騙一個小姑娘嗎?”
“伯母,我不是這意思!”我急道。
“呵呵!玩笑罷了!對了,老身還沒問姑娘芳名呢?家住何處?”
我笑笑,頗覺得有一種被人帶回家看婆婆的感覺。“我叫即墨秋靈!暫時無詳細地址!”
“啊?地址?姑娘說話真逗!”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沒有細問。我也不想多答,剛才被他二姨嚇住了,現在還沒緩過神呢!
東洛晨出現時,我與晨母都緘口不語。他端上兩碗粥,一碗給了晨母,一碗給了我。
“晨兒,你吃了?”
“恩!娘,莫掛心,孩兒剛吃完!”
他在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暗暗在心裡罵了一句,他離開才多久,怎麼可能有時間吃呢!他哄著晨母喝完,然後扶她進內屋休息,當一切搞定時,時已深夜。我一人坐在內堂,心裡不時發毛,似乎一個回頭就可以再遇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東洛晨走出來,臉一直陰沉著,帶著我二話不說,走進今天白天我闖進去的那間房子。房子陰森的可怕,他一把抱起他姨,走向另一個房。
我見他一直緊抿著口,便不好相問。但見他並未將他姨下葬,心下好奇,便忍不住了。“你怎麼不葬了她?這樣下去,過幾天就腐爛了!”
他猛地轉過臉,雙眼通紅,似乎強忍著淚,大吼道:“你懂啥!若是我身懷錢物,我會讓她在這,置之不顧嗎?”
我一怔,心下一酸,從剛才我就知道他窮,可是沒想到窮成這樣。連葬了他姨的棺材費都沒有!為了可以為維持一下生計,自己強忍著不吃。張了張口,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這樣的日子我從沒體驗過,無米下炊的日子甭說過了,我就連見都沒見過!老天讓我穿越來這,難道是因為這嗎?讓我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失魂落魄的走出石府,來到今天白天去的那間屋子。大老遠就見一個小小身影佇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