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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證?”灰袍道姑道:“貧道入鎮化緣,隨手將毛驢停在施主門前,哪知事畢出門,竟然就不見了!”把手一拍,婉聲道:“快雪,過來!”那白毛驢聞聲,打個響鼻,一搖一擺走到道姑身前,意甚馴服。

梁蕭驚疑不定,側目一瞧,卻不見了阿雪,心道:“這笨丫頭去哪兒了?”遊目四顧,忽見阿雪拽著個白臉少年從人堆裡鑽出來。梁蕭識得是方才趕驢的少年之一,便道:“阿雪,你做什麼?”阿雪道:“我看這些傢伙逃走,小道長又跟你打架,知道必有古怪,就趕上去。可惜只逮住一個。哥哥,原來他們都是偷驢的小賊!你被人誤會啦!”

梁蕭哭笑不得,一把將那白臉少年拽過,冷笑道:“毛驢是你盜的?”那少年麵皮白淨,粗眉大眼,身子頗為瘦弱,他早先被驢子踢了一下,傷得不輕,落到後面,才被阿雪抓住,現在梁蕭一問,卻梗起脖子道:“是我偷的。”梁蕭皺眉道:“想裝好漢嗎?你的同夥都在哪裡?”他一伸手,提得少年雙腳離地。少年脖子被衣衫勒住,幾乎喘不過氣來,卻仍道:“盜……盜也盜了,隨……隨你打好了,要……要我說出同夥,那是休想,我……”梁蕭臉一沉,手上加勁,少年面紅如血,口不成言,只是搖頭。那道姑看得不忍,正想說情,忽聽梁蕭哈哈笑道:“好小子,算你有種。”勁力忽地一收,少年脫口便道:“我……我死也不說!”梁蕭將他放下,呸了一聲,道:“不說就不說,滾你的臭蛋吧!”

阿雪沒料梁蕭輕易放人,急道:“別忙,你不說同夥,卻要把偷驢的來龍去脈說給道長聽!不要讓人誤會我們。”少年白臉漲紅,無奈道:“我們早先聽幾個山西客議論,說這頭白驢叫‘追風白’,是百年難遇的異種,能日馱兩百斤,行走七百里,故而就動了心,想要盜來換錢。又聽說這驢子力氣雖大,卻很貪吃,就趁道長不在,用炒麵將它誘出鎮來。誰知牽它時,這畜生突然發起犟脾氣,怎也不肯再走。正沒奈何,多虧這……”他瞅了梁蕭一眼,囁嚅道:“這個人來幫忙,把它降伏了。”

灰袍道姑一笑,向梁蕭頷首道:“敢情小哥兒也是好心,啞兒,你錯怪他人,還不認錯?”小道姑急忙比劃,灰袍道姑搖頭道:“這少年說得有根有據,叫我如何不信?你總是冒冒失失跟人動手,今天還動了劍,若非我來得及時,可就惹出事來?”梁蕭聽得不悅:“這女道士好大口氣,就算你不來,這啞道姑又能奈我何?”

啞兒受了呵斥,很是不服,但師命難違,只好瞪了梁蕭一眼,匆匆打了個稽首,再猛一拂袖,轉過身去生氣。這時間,人群中急匆匆又鑽出三個人,卻是另外三個偷驢的少年,為首的一個圓臉少年雙手叉腰,大聲道:“三狗兒,你沒事嗎?”白臉少年一怔,叫道:“哎呀,你們怎麼回來了?”那圓臉少年道:“我們走了一程,見你沒跟上,知你定被抓啦,就回來看。”他挺起胸脯,向道姑大聲道:“驢子是我們四個人一塊兒偷的,三狗兒有傷,道長要打,就打我們三個,不要打他。”

梁蕭尋思道:“這幾個小潑皮倒有義氣。”正想替他們說情,卻見灰袍道姑向阿雪笑道:“真相已白,小施主可否將人交給貧道?”阿雪笑道:“道長真是客氣啦。”便將少年交給道姑,灰袍道姑淡淡一笑,自袖間取出數十枚銅錢,交到那白臉少年手裡。那少年不由呆住。

道姑嘆道:“看你衣衫襤褸,也是窮苦家的孩兒。偷雞摸狗終究不是正道。貧道化緣不多,只此而已。唉,望你從此莫要再生邪念,好好幹些誠實營生。”那少年攥著銅錢,面紅耳赤,其他三人也有愧色,卻見灰袍道姑向小道姑道:“走吧!”牽起毛驢,與小道姑穿過人群,入鎮去了。

梁蕭看了四人一眼,徑自與阿雪邁步入鎮,買了兩套新衣,尋了一家客棧,定下兩間上房,沐浴更衣。不一時,梁蕭換洗已畢,方才出房,忽聽樓下有人道:“那小子往這方來,該當沒錯。諒他也跑不遠。咱們不須忙,且喝口茶潤潤喉嚨。”梁蕭聽出是明歸,大吃一驚,匆忙蹲下,讓欄柱擋住頭臉。卻聽韓凝紫冷冷道:“再問問這裡的夥計,興許那小子就在棧裡。”

梁蕭更驚,忽聽門響,回頭一瞧,卻見阿雪衣衫凌亂,探出頭來。梁蕭衝她打個手勢,閃入門中,兩人四目相對,均是面色如土。忽聽得噔噔噔上樓之聲,梁蕭心兒狂跳,攬住阿雪腰肢,穿窗而出,卻不敢走大街,手攀著滴水簷,翻上房頂,馳足狂奔。

還未出鎮,便聽身後傳來明歸一聲長嘯。梁蕭心知行蹤已洩,當即發足狂奔,身後嘯聲卻是悠悠不絕。焦急間,忽見前方數人趕著一輛牛車,載滿茅草,緩緩而行。梁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