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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里拉出數匹愣頭愣腦的黃色怪獸,似牛非牛,似馬非馬,噠噠噠走了過來。梁蕭神色陡變,“哧溜”一下鑽到曉霜身後,顫聲道:“這是什麼怪物?”

眾人大笑,花慕容按著腰,喘氣道:“小鬼頭,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唯有花清淵忍住笑,道:“蕭兒,你聽過諸葛孔明的故事麼?”梁蕭探出頭來,偷瞄木獸,點頭道:“聽爹爹說過。”花清淵道:“這便是諸葛孔明蜀道運糧的木牛流馬,最適宜行走山路!”梁蕭吃了一驚,道:“真有木牛流馬?”花清淵頷首道:“前方山峻路險,我們用它載人運物,十分方便。”梁蕭大著膽子,伸手摸了摸,只覺硬邦邦的,果然是塗著黃漆的木獸,不由得小臉通紅,訕訕地不好意思。但他小孩心性,過不多久,便丟開羞慚,對這木獸生出莫大興趣,抱著它問這問那,花清淵一一解答,不多時,梁蕭便學會如何駕馭,騎在木獸上左顧右盼,十分得意。

四人騎著木牛流馬,沿崎嶇山路進入大山深處。行了一程,道路漸趨險峻,順著山勢起伏不定,時而傍依絕壁,時而俯臨深谷,時而在林莽中穿梭,時而在深谷中潛行,但那木獸卻行得又快又穩,梁蕭不由連連稱奇。

穿過深谷,遙見雙峰挺秀,夾著蜿蜒溪水,南北對峙。花曉霜對梁蕭道:“蕭哥哥,你看這兩座山峰像什麼?”梁蕭道:“像手指頭。”花慕容冷笑道:“呸,世人都有十個指頭,就你只得兩個?”梁蕭大不服氣,說道:“屈了八個不好麼?好呀,你說不像指頭,那像什麼?”花慕容冷笑道:“你蠻頭蠻腦的,吃飯都用手抓,當然只會想到手指了!”

梁蕭歪頭細瞧,遲疑道:“莫非……像筷子?”花慕容笑道:“這才對了。這兩座山峰叫做石箸峰。”梁蕭奇道:“既然像兩根筷子,就該叫石筷,哪能叫石‘豬’?”花慕容瞥他一眼,雙眼盡是鄙夷之色。梁蕭心知自己定然說錯了話,但又不知錯在哪裡,一時好生氣悶。卻聽花曉霜笑道:“蕭哥哥,這個‘箸’字不是豬羊之豬,而是筷子的意思。”說著停住木牛流馬,叫梁蕭伸出手掌,在他掌心一筆一畫,寫了個“箸”字。梁蕭瞧得心生嫉妒:“為什麼偏偏她知道,我卻半點也不曉得?”

第三章天機有月(4)

花曉霜寫罷,掉過頭,眺望雙峰,輕聲道:“不過,這石箸峰的名兒平淡寡趣,也不大好聽。”梁蕭暗叫深得我心,斜瞅了花慕容一眼,高聲道:“對呀,該叫二指峰才好!”花曉霜搖頭道:“二指峰也不好,依我瞧,叫夫妻峰才貼切。南邊那座高大的是爹爹,北邊那座矮小的是媽媽,這樣並肩站著,永遠也不分開。”花清淵身子一震,呆瞧著曉霜,眼裡露出驚惶神氣。

花慕容笑道:“傻孩子,你又發痴了?叫做夫妻峰才大大不妥,你知道為何麼?”花曉霜不解搖頭,花慕容道:“你瞧,山峰間有條溪流,因為這條溪水,兩座山峰總是悵然相望,永也不能廝守。難道你要讓爹媽彼此瞧著,終生不相往來麼?”花曉霜頓時漲紅了臉,偷眼瞧了瞧父親,卻見花清淵定定地瞧著那兩座青峰,臉色慘白。

卻聽花慕容又道:“若要以人作比,比作‘怨侶峰’或許更加貼切。自古多怨侶,有情人難成眷屬,古詩有云:“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這兩座山峰就如牛郎織女,只因一河相隔,結果脈脈永年,不得一會。”

牛郎織女的傳說流傳千年,每夜中,銀河畔那兩顆寒星,不知引發多少悲嘆,牽動了多少女兒芳心。花曉霜將那最末一句古詩吟誦數遍,不知怎地就流下淚來。花慕容見她落淚,頓時著慌,將她摟入懷裡,溫言哄道:“霜兒,說笑而已,幹什麼當真啊?”

梁蕭對詩句含義不甚了了,但牛郎織女的故事卻也聽父親說過,瞧見花曉霜落淚,大感不忿,冷哼道:“牛郎織女忒也沒用,就會你瞪我、我瞪你的,便如一對兒傻鳥。換了是我,就用泥土把天河填得嚴實,趟過去便好。”花慕容道:“你才是大傻鳥,河漢無極,你曉得天河水有多深、有多廣麼?就會胡吹大氣,也不害臊。”梁蕭冷笑道:“好啊,既然河漢無極,那麼七月七日,牛郎織女鵲橋相會,要幾多喜鵲才能搭成鵲橋呢?既然鳥兒能搭成橋樑,人又為什麼不能填平天河呢?難道說人連鳥都不如?”他話裡帶刺,花慕容氣得俏臉發白,但偏偏梁蕭這回推論嚴密,竟尋不著道理駁他,唯有撅嘴生氣。三人這邊廂議論紛紛,花清淵臉色卻忽明忽暗,始終不發一言。

鬥口間,雙峰漸近,梁蕭目力不濟,這時方見峰頂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