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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不覺莞爾,雙掌一合,水氣倏然凝聚,變成一尊自身形象,盤膝合十,鬚眉畢顯。那“剪刀”與它一觸,頓然煙消。膽巴見狀,逮然有悟,脫口叫道:“善哉妙矣,好一個萬法歸一,好一個八思巴印。”

梁蕭聽得這聲,心間猛可流過朝雲墓前,曉霜念過的那首偈子:“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梁蕭胸中豁然而開,忽地撒去掌力,任憑那尊雲煙法相飄然迫近,微微笑道:“區區八思巴印,何足道哉?”八思巴聽他大言炎炎,心中不豫,淡然道:“檀越還有高招麼?”梁蕭搖頭道:“高招沒有。但請問帝師,誠所謂萬法歸一,那麼一歸何處?”

八思巴渾身一震,雙目大張,向著梁蕭呆望片刻,低眉嘆道:“善哉善哉,某家輸了。膽巴,你將這孩兒與他吧”膽巴詫道:“上師……”八思巴嘆道:“佛門弟子以佛法為先,武學小道爾。佛法既敗,某家還有何話可說?”膽巴無奈,伸手拍開趙咼穴道,趙咼跳起來,奔到梁蕭身旁,叫道:“叔叔。”梁蕭抱住他道:“霜阿姨呢?”趙咼眼眶一紅,哭道:“我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裡。”梁蕭心中隱約感到此中似有一個極大的陰謀,但真相如何,卻如隔霧看花,一時難以洞明。猶疑間,忽聽蓬然大響,牆壁破開一個窟窿,花生灰頭土臉闖將進來,一見梁蕭,大聲嚷嚷:“梁蕭,他們兩個打一個,俺打不過啦。”說話間,龍牙、獅心隨後縱人。龍牙臉色慘白,獅心笑容不改,但俱是眉間泛青,顯然尚未復元。

梁蕭站起身來,淡淡地道:“花生,你帶咼兒先走。”花生一愣,道:“你呢?”梁蕭道:“我隨後便來。”

花生摸了摸光頭,笑道:“俺去師父那裡等你!你要和曉霜一起回來!”梁蕭點頭道:“那是自然。”花生見他舉止從容不迫,大感放心,呵呵一笑,抱起趙咼便向外衝。龍牙、獅心同聲呵斥,橫身阻擋。梁蕭忽地搶出,大喝一聲,雙掌齊出。二人在他手底吃盡苦頭,早已是驚弓之鳥,梁蕭掌風未至,二人便匆忙閃開,花生趁機掠出偏殿,一道煙走了。

八思巴嘆道:“檀越人已到手,怎地還不走啊?”梁蕭冷然道:“大師健忘了些。還有一個人在你手裡,我怎麼會走?”八思巴斂眉笑道:“你說得是那女子?好,檀越若有耐性,再聽某家說個故事!”梁蕭忖道:“曉霜果然在他手裡,哼,瞧你還弄什麼玄虛?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心意已決,頷首道:“請說。”八思巴長長嘆了口氣,緩道:“卻說從前,有個孩子自幼出家。他年少聰明,經文過目成誦,抑且口齒便給,擅與高僧辯論。”梁蕭莞爾道:“這說得是帝師自家麼?”八思巴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又說道:“卻說那一年,小孩還未滿十三歲。蒙古大軍進逼吐蕃,小孩與弟弟隨叔父去見蒙古大汗,求他不要進犯吐蕃。但蒙古大汗不理睬他們,小孩的叔父得病死了,只留下小喇嘛與他小弟弟。幸好,大汗的兄弟四王爺喜愛小喇嘛,收留了這對兄弟。小喇嘛費盡唇舌,僥倖說服了四王爺,讓他信奉我佛妙諦,兵馬不入吐蕃。誰料天有不測風雲,這一天,四王爺帳下來了一名老喇嘛,他與小喇嘛宗派不同,但本領高強,能言善辯。他汙衊小喇嘛出身邪派,妖言惑眾。四王爺將信將疑,下令小喇嘛與他鬥法,並說倘若敗了,就趕走老喇嘛,倘若敗了,就處死小喇嘛兄弟。小喇嘛年尚不滿十五,修練不足,但為活命,也唯有拼力苦鬥。這一場鬥法,足足較量了一個時辰,小喇嘛被對方逼到帳角,眼瞧便要輸了……”說到這裡,他忽然住口,梁蕭問道:“後來如何了?”

八思巴眼中露出追憶之色,幽幽嘆道:“後來麼?恰逢觀戰的賓客中有一個了不起的年輕人,他年齡不大,但武功很好,他見老喇嘛以大欺少,大為不平,便趁眾人不備,偷出帳外,悄悄站在小喇嘛背後,透過帳幕,將內力度人他背心。小喇嘛得了幫助,一舉打敗老喇嘛,不但保住了性命,更僥倖做了四王爺的上師。從那時起,小喇嘛便悄悄發誓,如有機會,定要報答這位恩人。”梁蕭點頭道:“這人善助弱小,是條了不起的好漢。只不過,大師的往事與今日何干?”八思巴道:“非也非也,大有干係。倘若這位恩人求我相助,某家是否答應他?”梁蕭沉吟道:“大丈夫恩怨分明,焉能有恩不報?”八思巴道:“檀越說得是,八思巴修行半生,終究勘不破這恩怨二字。唉,既然如此,檀越請再接招吧!”雙掌一合即分,猛然拍出,梁蕭莫名其妙,但這“八思巴印”來如驚雷,唯有以“碧海驚濤掌”抵擋。

兩人遙遙發掌,每交一掌,便各退寸許。掌力一時越發越頻,風聲滿天嘯響。換作平時,鹿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