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哼,我怕一旦動手,便忍不住取你性命。”說到此處,眼露兇光,面肌抽搐,似在竭力剋制。梁蕭冷笑道:“是漢子的就不要說嘴!”蕭冷猛然掉頭,雙拳緊攥,十指入肉,眼中似要滴出血來,足足瞪了梁蕭一盞茶的功夫,終究按捺怒意,沉聲道:“我要殺你,早就殺了,何必等到現在?”梁蕭道:“你若不殺我,屆時必要後悔。”蕭冷嗤了一聲,道:“你莫忘了,那小姑娘在我手裡,我殺不得你,就不能在她身上撒氣麼?”梁蕭一愣,道:“你既不打我,又不殺我,千方百計抓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蕭冷長長吐了口氣,只顧趕車,再不作聲。梁蕭怕他對曉霜不利,也只得忍氣吞聲。
行了一程,馬車戛然停住。蕭冷將梁蕭拽出車外。梁蕭一瞧卻是城郊,蒼山滴翠,曲徑通幽,山林深處,露出一角飛簷。蕭冷呆呆瞧著那角飛簷,神色茫然若失。過了半晌,才抓起梁蕭,循著小路上山,不一時,便見山路盡頭,立著一座庵堂,濃蔭環抱,景緻清幽。
蕭冷放下樑蕭,順手封了他的啞穴,長嘆一口氣,緩緩道:“師妹,我又瞧你來啦!”只聽庵堂內一個女子的聲音嘆道:“師兄,你這是何苦……”梁蕭聞聲,驀地一陣天旋地轉,幾乎暈了過去。
卻聽那女子輕咳數聲,從容說道:“你帶了蕭兒的朋友來給我瞧病,我很是承你的情。不過朋友歸朋友,並非蕭兒本人。我說過了,你若不能將蕭兒安然帶來,還俗之事再也休提。”梁蕭聽得心如刀割,“媽媽”兩字在喉間轉來轉去,只恨只苦於啞穴被制,無法吐出,急得他面紅耳赤,幾欲發狂。
蕭冷麵露蕭索之色,說道:“師妹,你不肯嫁我也就罷了。何苦定要在這荒山吃齋唸佛,瞧你受罪,我打心底難受。”蕭玉翎沉默半晌,嘆道:“師兄再也休談。我若還俗,師父勢必舊事重提,逼我嫁你。
唉,師兄你也知道,此事說什麼都勉強不得。一去十年,我已心喪如死,唯求在此這裡坐守古佛青燈,了斷殘生;師兄若還顧念一點同門之誼,還請成全則個。至於這位小姑娘麼?也請你帶還給蕭兒,要麼……要麼我那孩兒勢必……勢必很是著急……”說話聲中,她數度哽咽,幾乎無法成語,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啊喲,阿姨……您……您是蕭哥哥的媽媽?”梁蕭聽出是曉霜,心頭又是一喜。
卻聽蕭玉翎嘆道:“傻孩子,你如今才明白嗎?唉,若換了蕭兒,老早就猜出來啦。”花曉霜囁嚅道:“阿姨……你又不說,我自然就不知道了,嗯,我原本就笨,蕭哥哥時常這麼說我呢。”蕭玉翎輕輕一笑,溫言道:“那孩子就是性急。但聽你說起他的事,阿姨歡喜得不得了,你說得他處處都好,足見對他一片真心。”花曉霜急道:“阿姨……你……”蕭玉翎笑了一聲,道:“你害羞什麼?你性子好,蕭兒得你照拂,
是他的造化。不過,我自己的孩子,他的性子我再也明白不過,或許人長大了,略略收斂些,但本性可未必褪得乾淨。唉,想來遠不及你說得那麼好的,曉霜,你千萬容讓他一些。”曉霜唔了一聲,輕聲道:“可蕭哥哥對我當真很好,阿……阿姨,蕭哥哥就在大都,你幹麼不去見他呢?”蕭玉翎沉默半晌,嘆了口氣,道:“不成,我發下毒誓,絕不還俗,絕不離此半步,否則……唉……就要做一件為難的事兒。”
花曉霜道:“那我叫他來見你。”蕭玉翎道:“那更不成了,他若來了,豈非要鬧個天翻地覆。他師公是個很厲害的人,蕭兒鬥不過他的。你若真心喜歡蕭兒,便答應阿姨,立個重誓,今生今世都不要告訴他我在這裡。”花曉霜道:“我……我……”支吾良久,始終無法立誓。
卻聽蕭玉翎嘆道:“罷了,曉霜,你過來。既然你定要與他說,我再交代幾句緊要話兒與你。”堂中一靜,忽聽曉霜出聲悶哼,接著便是重物墮地之聲。梁蕭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但聽蕭玉翎嘆道:“沒奈何,唯有讓你睡一會子。唉,早知如此,真不該向你洩漏身份。師兄,你蒙了她的雙眼,千萬莫讓她記得路徑。”梁蕭聽說曉霜僅是昏厥,稍稍放心。
卻聽蕭冷寒聲道:“這倒不必了,你那寶貝兒子,我已帶來了。”蕭玉翎猝然一驚,失聲道:“什麼?你……你敢違背師父之命?他說過,不得帶蕭兒與文靖來,你……你是騙我?是……是騙我開心的麼……”想是她心緒激動,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蕭冷眉間露出一絲苦澀,嘆道:“師妹,從來只有你騙我,我又什麼時候騙過你來。唉,你若肯還俗,即便師父之命,我也顧不得了!”蕭玉翎默然許久,忽道:“好,你帶他進來。”蕭冷提著梁蕭入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