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將往事忘了!”眾人一愣,吳常青怒道:“哪有這種道理,放屁,放狗屁!”
梁蕭道:“雖聽來荒誕,但以前我算題之時,除了算術心中別無其他,解到精妙處,便是吃喝拉撒也忘了,後來練武練到入神,同樣將算術忘了,若一人過於專注某事,往往會將其他事情丟在腦後。”吳常青一愣,忖道:“這話也非全無道理,以前我學習醫術,也有如此經歷。”
淩水月眉頭一蹙,道:“聽梁小哥這麼一說,我卻想起來了。老頭子確是說過,要將以前所學的武功統統忘掉,難不成,他將武功忘了,也將其他的事忘了麼?”梁蕭搖頭笑道:“我卻也聽他說:‘什麼都可能忘,獨獨老婆不能忘的。’他見你便逃,可見他還記得你。”淩水月一愣,眉間喜色透出,暗忖道:“不枉我尋他一場,這死老頭還算有點良心。”
梁蕭又道:“他還說,你見了他,定要捉他回去,一旦回去,便不能與人打架了。”淩水月聽得梁蕭之言,怔怔半晌,嘆道:“我有些明白了。”向梁蕭拱手道,“小哥善待外子,又送他前來就醫,大恩大德,靈鰲島上下沒齒不忘。”梁蕭擺手道:“哪裡話?他武功太高,我被他纏得脫不了身,我帶他來,算是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淩水月見他不肯居功,更生好感,心道:“這人年紀小,氣派卻大!”
忽聽吳常青道:“你究竟明白什麼,別跟我賣關子。”淩水月嘆道:“這該從三十七年前說起。”吳常青道:“三十七年前?他該是初來中原,你倆還沒成雙入對吧。”淩水月面皮微紅,白了他一眼,道:“你說他就說他,不要拉扯我進來。”吳常青嘿笑不語。
淩水月嘆道:“靈鰲島歷代島主俱都嗜武,千方百計蒐羅天下武功,繪成圖譜,藏於島內,傳至外子,已是第十二代。非我誇獎自家人,外子天生聰穎,堪稱靈鰲島不出世的奇才,無論何種武功,一學便會,一會便精。他十七歲之時,已成前代不及之功,將島內所藏武功盡數學會,自號‘東海一尊,靈鰲武庫’,將東海四十九島高手奇土一一壓倒,猶不知足,揚帆過海,踏入中土,欲憑一己之力,壓服天下英雄。”
梁蕭讚道:“好大氣魄。”淩水月搖頭道:“氣魄雖大,卻是自不量力。最初,他一路西進,未逢敵手,更兼結交宵小,被從旁鼓譟。外子年少識淺,自然越發驕橫。這一月,他擊敗少林高僧,輾轉到了西安府,聽說當地有個中州大俠,一口劍使得出神人化,號稱中州無敵。外子正值不可一世的時候,聽得這‘無敵’二字,頓時大動意氣,找上門去。誰知那位大俠年事已高,深悔往日任俠橫行,殺孽深重,潛心禮佛,一切俗事均由兩個兒子打理。那二人早聽得外子名聲,見他上門便以禮相待,聲稱其父封刀洗手,不再與人打鬥。外子哪裡聽得入耳,便道:‘他不動手,你們動手。’也不容人多說,當即便將兩人雙手摺斷,道:‘你老子再不出來,我便折你們兩條腿。’他那時少年心性,手段狠辣,言出必行,見中州大俠仍不出手,便將二人雙腿也折了……”
梁蕭聽到這裡,不由麵皮一熱,心道:“少年心性,手段狠辣,言出必行,卻不也是在說我麼?”他想著嘆了口氣,淩水月聽他嘆氣,只當他感嘆丈夫不該如此,也嘆息一聲,方道:“再說外子見那中州大俠仍不露面,不由毒念大起,揚言要放火燒屋,此言出口,到底將那老人逼了出來。外子見獵心喜,方要動手,忽聽身後有人道;‘本來無一物,化盡天下緣’,聲若洪鐘,震得屋瓦皆響。外子聽得心驚,回頭看去,卻是個高大異常的年輕和尚,拿著一個葫蘆,撐了一根黑黝黝的棒子。”
梁蕭聽得此處,不禁笑道:“可巧,九如到了麼?”淩水月訝然道:“不錯,來的正是九如禪師,足下如何知道?”
吳常青睨著梁蕭道:“你見過老禿驢麼?”梁蕭笑道:“不但見過,還一起喝過酒,吃過狗肉。”吳常青怒道:“這禿驢就會教壞小孩子。”曉霜笑道:“蕭哥哥可不是小孩子。”吳常青冷笑道:“你自然想他快快長大,好……”曉霜急忙捂住他肥嘟嘟的嘴巴,面紅耳赤,嗔道:“師父!”吳常青哼了一聲,住口不言。
淩水月望了望梁蕭,又望望曉霜,心中恍然,抿嘴微笑,續道:“那九如露了神通,鎮住眾人,便走進堂中,向中州大俠化緣。老人一心向佛從善,雖是這等時候,也不肯推辭,叫人拿來素食米麵。誰想九如卻道:‘和尚生來不大吃素,施主若有酒肉,施捨一些卻是好的。”’梁蕭心道:“若是吃素,就不是九如了。”
卻聽淩水月續道:“中州大俠聽得這荒誕言語,好不吃驚,外子被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