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河車為藥物,性陽,比擬陽氣,崑崙則是穴道名,屬於足太陽膀胱經……”花曉霜記性過人,兼之家學淵源,舉世無匹,學醫之後,她以廣博的學問推演醫理,頗得舉重若輕之妙;如今又以醫道解仙道,更是旁徵博引,如數家珍。梁蕭則天生聰明,數術過人,精於推演五行,二人聯手解讀(紫府元宗》,不到兩個時辰,便將這些古怪詩歌一一破解。
解完字句,花曉霜秀眉微蹙,沉吟道:“沒想到這些修真羽士,竟將人體經脈氣血鑽研到這個地步,許多道理都是醫書上沒有的。蕭哥哥,你看這句,‘烏帽先生入火池’,說的是,引腎水濟心火,將足少陰腎經之氣匯入手少陰心經,二者皆是陰脈之氣,彼此相通,倒也罷了。而這兩句‘白虎誤闖青龍窟,跳進風池走下關’,說的是,將純陰之氣,由手太陰肺經導引入足少陰腎經,然後經風池穴,走下關穴。可是,風池穴是足少陽與陽蹯脈匯合之處,下關穴則是足少陽與足陽明之匯合,都是陽脈的要穴,如此一來,豈非要在諸大陽脈之中,習練諸大陰脈的功夫麼?除了這個,‘玄用篇’到‘燦爛篇’,許多詩句,都在說陽脈中煉陰氣,陰脈中煉陽氣,顛三倒四,全然違背醫理!”
梁蕭沉思片刻,作跏趺坐法,斂神靜氣。他經歷陰陽球之劫後,體內自有純陰至陽之氣,根基充足,不假他求,依照《紫府元宗》所言,依次修煉玄用篇、神微篇、鼎瑞篇、活得篇;果在陽明、太陽、少陽,陽崔,陽維九大陽脈之中,生出純陰之氣,轉而又在厥陰、太陰、少陰、陰崔,陰維九大陰脈之中,生出純陽之氣,習到“燦爛篇”時,陰陽二氣以任督二脈為中繼,老陰生少陽,老陽生少陰,陰陽變幻,以至無窮。
梁蕭習完“燦爛篇”,雙目陡睜,忽地推開洞前大石,縱聲長笑。花曉霜詫道:“蕭哥哥,你歡喜什麼?”梁蕭笑道:“曉霜,有了《紫府元宗》這轉陰易陽之法,或許能與那些奸賊鬥一鬥!”曉霜茫然不解,梁蕭道:“以前我只能在陽脈煉陽氣,陰脈裡煉陰氣,現如今,我卻能於陽脈中生出陰氣,於陰脈之中生出陽氣。若是與人交手……”說到此處,他笑視曉霜道:“曉霜,你說會當如何?”
花曉霜想了想,忽地哎喲一聲,喜道:“那豈非能在倏忽之間,變陰勁為陽勁,變陽勁為陰勁,忽陰忽陽,誰也防備不了。”梁蕭大拇指一蹺,笑道:“曉霜,你果然聰明瞭得!”花曉霜被他一讚,面紅過耳,心中卻極歡喜。
梁蕭抖擻精神,一躍而起,道:“好,我這就去救昊先生出來。”花曉霜也興奮莫名,起身道:“我陪你去。”梁蕭本想讓她在此等候,但想起阿雪,心中一黯:“我當日將阿雪留下,以致抱憾終身,今日再留下曉霜,萬一有所閃失,豈不又重蹈覆轍?”便問道:“你會武功麼?”
花曉霜用力點頭道:“會的!師父說,練些武功,活動筋骨,對我的病大有好處。所以姑姑從小便教我拳腳。”說著雙頰含笑,將雪白的手掌比劃兩下。梁蕭莞爾道:“那好,你便與我掠陣,看我如何破敵!”心中卻想:“我自當拼盡全力,與她並肩而戰,倘若仍是不敵,我親手殺她,然後自殺,同生共死,決不受辱於奸人!”
他心性果決,想通此節,頓然生出無邊豪氣,挽著曉霜之手,走到洞外,兩人遊目四顧,均是一驚,敢情地上滿是鳥雀屍體,皆是腦顱破裂而死,再回頭望時,只見崖壁上血跡斑斑。花曉霜顫聲道:“蕭哥哥,這是怎麼回事?”梁蕭皺眉不語,心知必是賀陀羅為探明自己二人方位,故命鳥雀在附近亂撞,好逼自己現身,許多鳥雀不擇路徑,當即撞死壁上。轉眼間看到一株松樹,當即到樹前搖下若干松針,藏在袖間。曉霜見他神色,也不便多問。
兩人心情沉重,寂行半晌,到了杏子林前,卻不見人,梁蕭心道:“莫非吳先生被帶去別處去了……”
一念未絕,忽聽見杏林中傳來一聲慘叫,曉霜驚道:“是師父!”急往林中奔去,梁蕭緊隨其後,將近谷中瓦房,又聽吳常青淒厲慘呼,喊聲中滿是痛苦。
梁蕭心一沉,拉住曉霜,低聲道:“不要硬闖!”曉霜方寸大亂,聞言只得依他。只聽常寧哈哈笑道:“師兄,所謂‘望聞問切’。如今你兩隻手沒了,切脈是萬萬不成啦!一雙眼也瞎了,所以望氣也決然不能;兩隻耳朵也剩得一隻,嘿,你再不說出《青杏卷》的所在,只怕聞聲也聞不了啦!哈哈,惡華佗啊惡華佗,天下有無手無眼無耳的華佗麼?就算沒得《青杏卷》,從今往後,論醫術我也是天下第一!你這殘廢,豈能與我相比?”
吳常青喘聲道:“去你媽的……死王八……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