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趙清澤,似是猶豫了一下,正巧,趙清澤也重新走到了院子裡。
看到鄧先與他身後的幾個婆子,他開口問了一句:“瑾太妃一邊,已經順利產下了?”
“是,皇上。母子平安。”
鄧先恭敬回稟,又道,“皇上,這幾名穩婆都是賢妃娘娘讓奴才帶過來的,說是瑾太妃那邊已經不需要了。朝陽殿這邊可能用得上。”
“那便送進去吧!”
趙清澤對此並不在意,隨口答了一句。
那幾名穩婆行了禮後,也進了春蘭待產的屋子。
原本春蘭接生的婆子瞧見了新進來的幾人,倒是警惕的回頭望了一下,新進來的人見此笑著解釋了一句,而後接過了原先已經累得滿頭大汗的幾名穩婆的活兒,站在床上輕聲對著春蘭道:“姑娘,我們剛從瑾太妃處過來,瑾太妃已經產下了一子,你也要加把勁頭。”
“瑾太妃?”
春蘭疼的咬牙齧齒,渾身已經沒有了力氣,只是無意識的說著。
“是啊,瑾太妃已經母子平安,賢妃娘娘就派我們過來幫忙。”
“賢妃娘娘……”
春蘭含糊說著,腦子裡迷迷糊糊無意識的想著:賢妃……賢妃是誰?
“是穆良娣……”
她呢喃著,腦子裡卻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目光直直的看著最靠近她的穩婆。
“姑娘,你使勁兒,孩子的頭就快出來了……”
“穆良娣……”
春蘭卻似瘋似顛的笑著哭著,突然尖叫了一聲。
“頭出來了……”
穩婆的聲音仿若來自遠方,春蘭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幻境的區別了。她彷彿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重生過,又彷彿所謂重生的種種,只是她腦子裡出現的幻覺,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不然,為何在她的腦子裡。穆良娣那個叛國賊的女兒,最後會是所有太子女人裡活的最好的一個。她跟著她那個叛國賊爹去了西北,她爹當了西北的皇帝,她與別的男人生下的兒子繼承了皇位,她成了太后……
那個總是假仁假義的女人,那個連她都瞧不起的女人怎麼可能活的那麼好。當初,當初在東宮裡……
春蘭的神志漸漸迷失,眼前如同夢境一般浮過前世的一幕又一幕,血色瀰漫,她的孩子沒有了……
孩子,只是個男女未知的孩子,倒不如換了位份實在。她是寶林了……以後她會是貴妃……
“孩子出來了!是個男孩!”
穩婆小心翼翼的替剛出生、虛弱的連哭聲都如同幼貓啼叫之聲般的嬰兒裹上了厚厚的襁褓,只是還未等著她將孩子抱出屋裡到外頭稟告,站在春蘭邊上替她清理的穩婆突然睜大了眼睛,看著被單之下又被染上的血跡。
“血……血止不住了!”
“這……”
還未等在場的穩婆反應過來,血跡已經透過床單滴到了地上。
“血崩了。”
一個大著膽子的穩婆將手伸到了春蘭鼻翼之下,卻是給嚇的後退了兩步,好半晌才緩過神來,輕聲道:“沒氣了!”
抱著剛出生嬰兒的婆子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瘦瘦黑黑不比貓崽個頭大上多少的孩子,心裡忍不住嘆氣:這終歸是個不詳的孩子,剛出生便剋死了自己的親孃!
孩子被抱了出來,穩婆小心的與趙清澤稟告了屋裡的情況。
而趙清澤的臉色也是陰沉沉的,只是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死了?生孩子怎麼會死人呢?”
眾人並不知道趙清澤此言究竟是何用意,卻能夠聽出他話中的怒氣,不由低下了頭。
而鄧先卻是明白,趙清澤這是物傷其類了,旁人不知,但是他卻是知道,如今避暑行宮那位,情況瞧著也並不好。
但是,所有的人,哪怕是趙清澤此時,也明白,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一道坎兒。他目光落在了抱在穩婆手中的那個嬰兒身上,突然開口:“給榮王妃。”
榮王妃驚訝的抬起頭,看向趙清澤:這是讓她撫養孩子的意思嗎?
她有些手忙腳亂的接過了孩子,看著孩子緊緊閉著眼睛還沒她巴掌大的小臉兒,心中又憐又愛,即使孩子的生母是她所厭惡的,但是這個孩子,她卻是打心眼裡喜歡。
“抱著孩子,收拾了東西,朕讓人送你回王府。”
“皇上……”
榮王妃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
“從今往後,你不是榮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