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良久,張黯然不得不回顧起神之道與魔之道的發展歷程。進入修煉這一環以來,他自妖齒道人也就是般若轉世之人處學會基本的術修一脈,並於般若法中悟得亦神亦佛的修煉之道,再隨白虎聖獸習得精武一脈白虎聖拳,朱雀聖獸則將他對術修一脈的理解習到極致,玄武聖獸更是犧牲了自己一具分身而助其淬鍊魂魄並得玄武金身,數次保住自己性命。玄若島中陳傳的猿皇棍法亦令他受益匪淺,其妻葉修亦將暗殺一脈精髓細數與他,因此神之道路,他幾乎都略有涉足。於胡禪寺闖五獄塔,受教於迦葉尊者,得般若遺物,在佛道一方他亦有收穫。因此才能以陸玄棍為基,凝型而成燭龍,燃盡一切妖魔,若沿此道修至極致,想來也能在天神界之中佔據一席之地吧。
縱觀神道之法,雖隱忍待殺者有之,但其中所包含的皆為剛正不阿四方天指之意,剛正而易折,但愈剛則愈堅,以強大至極之剛求得浩然正氣,暗合大地的堅實以及哺育萬物之嚴柔。
魔之道,由天魔界的五大天魔亦可得知,亦悲冥、貪婪、殺戮、痴狂、恐懼五欲為主,放縱自己的yu望,為yu望所驅使而心生yu念。終能至魔之極點。強者而生,弱者則亡。否則只能以美色金錢求得暫時安寧。其術之要義,便是窮盡一切手段獲取利益,甚至不惜扭曲自我。如嗜血林之中那醜惡生物便是明證。
則本我之道,該做何解?
首要者,便是尊崇天地萬物。因為張黯然即便再獨立,也是由天地自然而生,其思想、身體皆因世界的存在而存在。一切的功法情緒皆有跡可循。而本我之力亦並非無中生有,而是本我對這世界的一種審視及衍生。因此本我之道,第一重為之衍生。
每一事物的生長都需要其養分,而衍生之後養分則需從原有的世界中汲取,因此第二重為噬元。
噬元而長,再強本我,如同樹苗抽枝發芽,長成參天大樹,衝破天際,開闢一個新的世界,謂之創世。這方才是本我之道的最高境界,站在與現世平等的位置上,此間萬物皆為下乘!我,即為我主!
睜開眼來,張黯然的內心早已被自己的推算所震撼!雖然在本我之道誕生之初他已然對它所具有的潛力抱有極大的期望,但它依舊未想過本我之道最終,竟是突破這個原有的世界!虎拳人形消失後他幾乎得到了它所具有的所有的冷靜分析的能力,對自己的推測,他幾乎再找不出一絲紕漏!而此時的他,正處在衍生這一重之中,當衍生至龍之九子聚齊之時,便是他突破第一重,進入噬元境界,從這密室之中走出,吞噬天地之力之時!
天魔界風雲變幻之中,車裂城魂勾領域晦暗的地下,張黯然開始了漫長的修煉。
玄若主島,一處不過三丈見方的魂池上方,一人渾身金光,梵音環繞其間,超度著一切死去的怨靈,安撫著未亡的眾生。他的神色之中充滿了慈悲,那病弱得似乎隨時會倒下的身子卻硬生生的超度著眾靈,此時已過去了七七四十九天。
金色的光芒覆蓋了整個玄若島,倖存下來的諸仙無不靜心聆聽,身體的創傷或許可以自行癒合,但心中的陰影,卻只有這股溫暖的力量方才能緩緩撫平。
魂池周圍,凌霄仙尊、譚清、阮武及洛芳在一旁靜坐著,靜候著他的出世。
淨權,亦是枯法禪師的殘軀形成的佛胎,在超度了島上最後一隻怨靈後,緩步踏出。他行走的每一步踩在虛空之中,踏上的卻是符文結成的光芒。心中的哀愁此時卻依舊難平。他沉睡得如此之久,只恨自己未來得及醒來,為這座原本是仙人聖地的玄若島多抵擋一些厄運。
“大師,你總算是醒來了啊。”阮武許久未曾笑過的臉上此時終於笑了起來,只是他似乎忘了怎麼笑,牽動臉部肌肉的時候,連眉頭亦隨著皺了起來,那樣子,簡直比哭還難看。
“二哥你這什麼表情啊……”譚清也不見得比阮武好多少,但此時總算是迎來了漫長等待後的第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他亦想開個玩笑,只是歲月過得是如此之快,他原本那伶俐的口齒,一時間竟是開啟不來,忘了接下來該怎麼說了。
“行了,你們倆就別在那耍寶了。”洛芳第一個恢復了神色,畢恭畢敬道:“大師總算是修復了身體,還請先隨我等會大廳休整,此時你的身體還比較虛弱。胡禪寺那方我已派人前往告知,相信不久便會有人前來接應了。”
“多謝各位施主對貧僧的關心。”對在場諸人一一拘禮後,淨權隨著眾人一同走了出去。看了一眼玄若主島,天馬行空的天幕畫陣早已不見,相對跪拜的黑白書童雕塑亦消失不見,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