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副模樣。在與天魔軍一戰中我負傷休養,卻被人尋了空當將我擄走,並以此逼得大哥前往相救。”他的腦袋轉向那具無頭的屍體看了看道:“大哥最重義氣,而那人當著大哥的面將我斬首,徹底激發了大哥的兇性……唉……都怪我沒用,在身首異處之時我才發現,三個相互融合的靈魂可以分處在兩段身體之中,那人的利劍並未傷著我等的靈魂,只是斷頭之痛太過猛烈,我當時已然失去了知覺……”
蕭盈這才想起眼前這與自己對話的是一隻曾經身首異處的龍,知覺平常的思維都不夠用了,整個人竟是呆的說不出話來。
血龍並沒有理會她的表情,繼續道:“若你說的分毫不差的話,大哥只怕是突破了最後的一道限制,墜入天魔界了。大哥是這裡的主心骨,沒有了他,整個島只怕會陷入恐慌之中。你先在此地為我護法,待我恢復行動之後再回主島之中與他們另行商議吧。”
“嗯。”蕭盈這才回過神來,默然點頭,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緣木魚。
第二日,大羅軍宣稱大羅天僧張黯然於戰中得悟,於島內閉關,大羅軍所有事宜由淨衡執事代為掌管,葉修閉關。同時由於阮武及譚清負傷需休養,暫由玉凌霄接管玄義軍事宜。此後玄若島再無天魔軍入侵,黑雲散去。由於此次仙人劇減,玉凌霄宣佈破除主分島之制,所有仙人皆可自由出入主島。上下一片歡騰,玄若島恢復了往日的秩序。
*******
*******
張黯然醒來時,他手中的頭顱仍緊緊抓在手中,而自己,則是卡在了樹枝之中。這片樹林詭異非常,樹上沒有一篇樹葉,枝幹卻堅硬無比,密密麻麻相互交錯,看不到盡頭。天空與地面盡是被濃重的霧氣所包圍。他試著挪動身體,全身卻傳來陣陣無法言喻的痛楚,再次細細的看了一番周遭的樹枝,他這才看出了不對:樹枝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倒鉤,這些鋒利的鉤子完全無視他一直引以為傲的玄武金身,毫不費力的剮了進去,而之前被呂火臨死前含恨而出的九龍擊捅穿的九個窟窿此時也極其巧合的被九根樹杈捅穿,內裡的倒鉤猶如觸鬚般深深的嵌了進去,汩汩的吞噬著他的血肉。
這便是墜魔的代價麼?張黯然心中苦笑,他的臟器幾乎都被啜取得乾淨,倒鉤勾住肋骨以及四肢骨骸,雖比不上在玄武血液中受到的磨難,但那股沉重的壓抑感令他十分的不舒服。恢復了理智的他,感覺不到一絲力量的波動,按理說若是魔化之後,自己應當能適應這詭異的環境才對,但他卻只感覺到深深的苦楚。
此後,想要再見自己的妻子只怕是不可能了吧。張黯然心中想道。但他絕不後悔,早在自己渾身嗜血之時,他心中早已下了決心:誓要將殺戮天魔的首級取下,生啖其肉!
“喀磁”一陣刺疼後,他驚訝的發現,一隻黑箭已無聲無息的貫穿他的右臂,那緊抓著呂火頭顱的手不受控制的鬆開,那破爛不堪的顱骨落在密密麻麻的枝丫上滾了幾圈後便骨碌一下落了下去。
良久,才聽到“撲通”的落水聲傳來,緊接著便是咀嚼骨骼的聲音摻雜著興奮的嚎叫。那瘋癲而原始的叫聲竟讓張黯然心中生出一絲恐懼來。他對這天魔界的一切都一無所知,下方是什麼生物,竟然如此噬食?那支黑箭是由前方攢射而來,自己為何事先沒有任何的感知?一切規則,都顛覆了麼?
警惕的提防了一陣,確定暫時不會有下一支冷箭之後,張黯然迫不及待的進入識海之中,此次無論孝敬多少壇碧落酒,他也要從六獸尊中問出個道道兒來。
然而方才進入其中,他才感覺到不妙。
此時的六獸尊黑得滲人,神態依舊保持著平和,但卻是徹底沒了生機,成了真正的雕塑。那原本還略顯厚實的玄黃色土地早已失去了蹤影,整個識海看不到一絲水的氣息,而是無數奇形怪狀的黑色山坑以及竹節般的石峰。陰陽魚,此時或許該換個名字,陰魚的身影占據了絕大部分,黑暗的力量緩緩流轉著,那唯一閃著些許光亮的陽眼還不及張黯然的眼睛大,那一絲微弱的光芒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卻是怎麼也無法被吞噬。
“魔心……魔心?”張黯然嘗試著呼喚,然而傳來的,卻只是空曠的回聲。識海之內,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殘敗不堪的世界?
“噗碌、噗碌……”正當張黯然想要退出去時,卻看到詭異流轉著的陰魚傳來一陣泡沫破裂的聲音,隨即一隻血紅的肉臂伸了出來,駭得張黯然險些要退回去!然而這肉臂僅僅出現了片刻,便又縮了回去,一件古樸的物事掉了下來,在張黯然面前滴溜溜的轉。這,正是那神心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