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大頭那麼想出去,卻還是沒有辦法。畢竟它的身子不是一般的大。
“裡面……沒蛇……”大頭已學會用詞語,此時生硬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張黯然明白,這大傢伙完成了任務,正眼巴巴的等著自己兩人出去呢。但他心中此時卻是犯了難:誰能保證大頭不會在兩人出去的瞬間又再來一次“水柱激射”?張黯然心中一個拐彎,便有了主意,傳音道:“我和他就要出去了,外面是廣闊的世界,任由我們徜徉。我們十分感謝你。”
“嗯……”大頭不明白這小生物為何偏偏磨蹭的說起話來,自己心生不耐,但也只得暫時回應著,想著這最後時刻可不能出了岔子。
“我們這般渺小,無法給你提供別的幫助。”張黯然也不惱,呵呵道:“若是我今後在外面的世界修為有成,就會想辦法帶你出去,就當做是我們對你的報答。只是要等的時間稍微長上一些,你願意等嗎?”
“帶我……出去?”大頭努力的咀嚼著張黯然這一句話,正琢磨著如何再讓這小傢伙高興些,卻沒想到聽出了這四個字,它發育不良的腦袋禁不住一震,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我們會帶你出去。你願意嗎?”張黯然從這口氣中聽出了驚愕以及無法掩飾的驚喜。心中一樂,回道。
“願意!”不假思索地,這單純的巨獸忙不迭應道。張黯然又再次努力回想起天魔界之中的景物再添油加醋的修飾一番,直將這大頭哄得心如貓抓,這才命它張開嘴巴,二人以最快的速度遊進那蛇穴之中,尋了一處掩體躲了起來,傳音與大頭告別。
待得大頭還沉浸在張黯然的描述中慢悠悠的轉身離去後,張黯然這才敢探出腦袋來於這汙濁的泥水中看了一眼大頭。這傢伙,竟然是人間的巨鯨!只是面板漆黑了許多,全身上下就如同被剝了皮的絲瓜一般顯出閃電般的黑紋,笨拙的身體上只有腹下左右兩瓣翅以及脊樑上一垛骨鰭,它那與木魚一般形態的腦袋下篩網嘴緩緩的張開,不敢閉合,看樣子自己對它的傷害還算是不小呢。
確認大頭不會狡猾的回頭報復之後,張黯然傳音與老者,二人釋放出各自的魔識,在這錯綜複雜的蛇窟中尋找出路。
一路走來,洞穴內壁被水沖刷得光滑無比,但張黯然仍是禁不住感到陣陣惡寒,這裡畢竟是萬蛇聚居之地,到處充滿了蛇形及產卵的印記,那些被衝入死角的蛇屍返流回來,還帶著許多粘稠的液體以及剛剛褪下不久的蛇皮。直將張黯然噁心到了極點,巴不得立刻尋著出口。而老者則是鎮定了許多,他一直默默的釋放著魔識,偶爾與張黯然交流一番彼此排除掉的死角,一點點的往二人自認為最正確的路線行進。對這一點張黯然倒是有些不理解,當初這老者所顯現出來的絕望可不像是裝的,按理說絕望之人在尋到了生路,那自然都會高興得忘乎所以才對。可眼前這老者,與其說沉默,或者不如說是在竭力的掩飾些什麼。但想著就要尋著出口了,張黯然也就不好在這關口囉嗦些什麼,索性也沉默起來,專心探尋著前進的路線。
蛇窟的紛繁複雜遠遠超出張黯然的想象,或上行或下行或左右迴旋,竟是沒有固定的方向,在這深水之中,張黯然自身的重量也被浮力攪亂,若非魔識強悍,他甚至都很難分清自己的腦袋是朝上還是朝下。這詭異的迴圈猶如立體的迷宮,越走越多分支,攪得張黯然的魔識亦覺疲倦。老者依舊默默的探尋著,沉寂猶如傀儡。
此後過了七天七夜。用腦過度的張黯然甚至累得不想思考問題,不想說話,與老者的對話只剩下“左”“右”“上”“下”四個字而已,被泡得蒼白髮皺的死皮、濃濃的腥味以及消耗劇烈的心力使他一度產生了退卻之意,這並不十分猛烈甚至算得上溫柔的磨礪,卻讓他產生了一種比在玄武血液之中更殘酷的想法。蛇穴的分支由一支已細分至三千多萬支,而水中的血味仍只是淡了那麼一點點。但就是這一點點的濃度變化,支撐著二人探路求生的信念。有如最老道的獵人,一點點的加重陷阱內的籌碼,誘使每一頭獵物都為之脫力而疲。
就在他快要支援不住時,老者突兀的轉過身來,指著其中一個方向略帶激動道:“那裡,我感覺到了新鮮海水的氣息!”
張黯然抽回魔識,順著老者指引的方向將其蔓延而去,他那疲憊的心禁不住狠狠的顫了起來!就是它了!那分明擴大至三人寬高的位置之中,一顆黯淡卻又明亮的光點下,那一條黑色的小魚正疑惑的往這裡看著,似乎在好奇的看著什麼。而那巨大的出口,離二人不過一公里的距離!
還等什麼呢?張黯然從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