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音距現在已過了半個時辰,張黯然感到一絲不妙,彌牙這等九階妖如果真出了什麼事,至少應該留有足夠的餘地對自己示警,因此他只有硬著頭皮往下攀爬。魔識無法穿透雲霧,他緊繃的神經帶動下眼睛不停的掃視著周圍。
有危險!張黯然心中方現警兆,身形便即刻止住,“嗤”的一聲,他下方兩腿之間石壁破裂,一根巨大的尖刺突兀的伸了出來,離他的子孫袋不過一截手指頭的距離!
這都是些什麼怪物,差點就把人變成太監了!張黯然冷汗直冒,但單看這巨刺的大小都有自己脖子般粗,便知道這玩意兒不會很小,如今只在壁上攀延行動不便的他才不會傻到硬撐著對抗,因此他第一個想法便是往上攀爬。偏偏在此時,腦中卻傳來了彌牙的聲音:“停在原地。不然你只能被逼上去!”
“你怎麼不早說?”張黯然還在糾結於自己的子孫袋差點被捅破的怨恨之中,忍不住冷冷迴音道。
而彌牙那邊在說出“下來”之後卻是沒了迴音,那橫戳在自己下方的尖刺一時也沒什麼動靜,他巴在懸壁,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情鬱悶到了極點。最後終於確認這尖刺沒有威脅之後,他這才更小心的往下攀爬。
沿途又接二連三的碰到突兀伸出的尖刺,但張黯然這廝已然學乖,在每一步踏實之前都會迅速的收腿,待確認無危險後再往下繼續攀爬著。這樣行動雖然緩慢,但總好過橫屍此處。
待得終於看到下方的尖刺時,張黯然心中才快慰了些許,心想自己沒有好果子吃,想來彌牙也不會例外。開始他以為這些尖刺是某種機關,但當頭頂上密密麻麻的尖刺緩緩收回並往下滴落出綠色的粘液後,他才極其惡寒的否定了自己的推斷。這些生物只是長年累月陷入沉眠,動作遲緩了些,那尖刺,便是他們啜取食物的工具,尖刺頂上那一點黝黑,與殺戮陀螺極其相似。莫非這山谷原本是一條河流,裡面蓄養了這些不大不小還會自石壁之中鑽出的陀螺?
他雖不知道為什麼彌牙吝嗇於自己的言語,但也相信自己的死對方應該不會願意看到。想來彌牙在下方碰上了什麼更大的麻煩,所以才連傳音都需小心謹慎。
下方的溫度越發低了起來,那些被張黯然判斷為陀螺的尖刺鑽出的頻率越發的高起來。其實在進入之前他就猜到一路不會如此順利,所以適應了這些東西之後還算鎮定,一點點的往下攀爬著,直到他看見了僵硬著的彌牙。
彌牙身上沒染上一絲霜雪,但的綠袍已破損了幾處,鏤空的孔洞下他嬌柔似女人的面板若隱若現,這名九階妖的左肋已被鮮血染紅,他閉著眼睛,哆嗦著往下挪移,根本沒有察覺到張黯然的到來。
“彌牙?”張黯然不安的詢問道。然而彌牙卻仍似聽不到一般,未曾理會過他。張黯然心中疑惑,魔識小心翼翼的分出來探入他的體內,心中不由疑惑了起來:彌牙似乎刻意斷絕了自己的五官識覺,僅餘觸覺逸散自周圍,強大的魔氣毫無保留的充斥出體外,猶如一隻絕望的魔蛋。若非之前受到了什麼打擊,他斷然不會採取如此費力不討好的絕對防護。而令張黯然更感不妙的是,彌牙的魂魄似乎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
這樣下去只怕彌牙未撐到谷底,一身的魔氣便會消耗殆盡,這是張黯然絕不想看到的。然而他剛往彌牙的位置挪了一步,便聽得一陣轟響,彌牙的手掌筆直的對準自己,一道厲芒將他腳下的石壁都炸出個坑洞來!張黯然還未來得及吃驚,彌牙緊閉的雙眼便突然睜開,眼瞳之中佈滿了白色的氤氳,一看見張黯然,整個人就陷入了瘋狂一般瞬息而至,龐大的魔氣將張黯然身旁的石壁都壓迫得凹陷了下去,他尖銳的手指直抓向張黯然咽喉,盤結的長髮散發出微微的芳香,如伺機而動的毒蛇直指向他!
“哼!”張黯然雙掌推壁側退,右腳卻是點在身邊一處突兀而出的尖刺,往後疾速飛退。而彌牙似乎猶豫了些許時間,掌中的那抹厲芒彈射而出後,便沒入張黯然之前所在的石壁之中,但他的身形依舊不減,一身的戾氣在石壁上刮出數十道劃痕來。張黯然飛身而過的位置不知彈出了多少尖刺,張黯然險而又險的躲了過去,但只要彌牙不停,他卻是一點反擊的餘地都沒有,畢竟自己的魔氣不如人,這般憋屈也只有硬生生忍著了。只是他不明白,彌牙沒有任何理由殺死自己,而且他的軀殼似乎也是不受控制一般險而又險的在這石壁之上瘋狂的追擊自己。
“彌牙!”身後已察覺到數根尖刺同時鑽出,將自己前進的方向死死封住,此時根本來不及變向,他大喝一聲便至腰間祭出陸玄棍,硬生生將那追風一般的毒爪擋在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