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滿心盼望瘋和尚能將金霞裹去的翠峰追回,誰也羞於開口,呆在當地。任壽暗中聽人說話,均未看出。後來還是任壽把話聽完,目送仙人走後,想起許多花樹均被劍光掃碎,殘紅如雪,滿地狼藉,只怕主人回來,不好意思,對於失寶一層,因有仙人密告,並未在意。
任壽側顧二女站在一旁,面有愧容,正要開口慰問,一道紅光自空飛墮,正是瘋和尚飛回,怒容已斂,笑嘻嘻手指任壽罵道:“你這傢伙,真沒出息,到手寶貝,又被人巧借了去。本來一人一半,這樣便成三條腿,看你如何分人?”任壽聞言,慨然答道:“弟子如無鄭隱,無此仙緣遇合。又在無意之中,服了靈藥仙果,共只多半天,便覺身輕力大,迥異尋常。方才強收飛劍時,竟能追上遁光,可知靈效。即此已出於望外,如何還敢再起貪心?修道須仗自身修為,不在僥倖,便全歸諸鄭隱,也所心願。只有一件法寶,被二位老仙借去,說是將來送還,弟子只要那一件便了。”瘋和尚哈哈笑道:“你果然是好,無怪樗散子誇你,真有一點意思。既然這樣,我送你回去如何?”
二女在旁正朝瘋僧行禮,忙介面道:“老前輩,這位任叔真好。我想三姑少時必回,意欲連老前輩一齊請到裡面,等我三姑回來吃上幾杯,再走如何?”瘋和尚罵道:“放屁!不是你兩個淘氣,人家早已回家,怎會被天都,明河兩個老不死的趕來,把那最好的一件法寶借去?我還沒和你們算賬呢。以為我瘋和尚只要有酒吃,便由你們擺佈麼?今天我老人家偏不吃酒。”二女同聲笑道:“瘋老前輩如不賞臉,以後再犯饞癆,沒地方找酒,休怪我們小氣。”瘋和尚笑罵道:“你兩個小鬼不要高興,此人將來也是你們剋星,到時就知厲害了。”
任壽原本急於回去,見瘋和尚不住和二女說笑,已然答應同行,不好意思再催,只得說道:“二位姑娘,我出來時久,恐我兄弟想念,改日還要登門拜訪,向三位仙姑領教呢。”話未說完,瘋和尚忽然大怒道:“你忙著回去,嫌討厭麼?”任壽見他瘋瘋癲癲,也未理會。瘋和尚也不再理二女,拉了任壽,便往前跑,邊走邊說道:“人家談得好好的,正在高興頭上,偏要趕回惹厭,這等心急。走起路來,如追我不上,怎麼說法?”任壽見他生得肥頭大耳,身材又矮又胖,偏穿著一件又肥又大的僧衣,拖著兩片破爛草鞋,走起路來絆腳礙手,無論如何也跑不快。如非先前目睹神奇,說好同行,換在尋常,早已謝絕,先自上路了。聞言笑答:“除非老禪師不嫌棄濁骨凡胎,攜帶弟子空中飛行,要是地上步行,自信還能追隨。”瘋和尚哈哈笑道:“是真的麼?”任壽聞言,忽想起對方是有道神僧,自來真人不露相,如何能與打賭?忙道:“弟子怎敢放肆,只是急於回去,如蒙攜帶,無不唯命。”
瘋和尚笑道:“你這人果然誠實,毫無虛假。照此說法,我倒不好意思拿話套你了,你我道路不同,原無相煩之處。只因昔年誤犯師規,終年飄流在外,雖有一些法力,只能用來救人,防禦災害,便對仇敵也難使用。飢渴風霜之苦,更是常事。為了行道,隱跡人間,這些年來受盡災難危害,以致承了兩人的情,無法報答。內中一人,本來有好資質,但他稟賦雖佳,夙孽太重,應在今生,恐難避免。他那事情,將來發生在西崑崙絕頂星宿海後古刺山黑風窩旁一座崖洞裡面。我知你累世修為,不特根骨福緣並世無兩,為人更具至性厚德,言出必踐。此本修道人應為之事,雖然助人脫難,自己也有極大功德。事情固極艱險,只等靈翠神峰二次到手,便可成行,本身決無妨害。我雖不便出面,到時也必以全力暗助。但你答應之後,卻是反悔不得。你意如何?”
任壽一聽修道人應為之事,以為至多事情艱險,別無他害,對方並允暗中相助,自無不允之理。脫口答道:“既是除惡積善,便無老禪師之命,只要知道,也是義不容辭。弟於遵命,到時必往便了。”瘋和尚笑道:“如此甚好。但我這人最喜信義之士,你已答應於先,到時卻不可反悔呢。”任壽平日不輕然諾,話已出口,又始終信仰對方,決無虛語,雖聽一再叮嚀,匆匆未暇尋思。連答:“弟子怎敢食言。”瘋和尚又道:“那借你法寶的兩個老人,一名天都,一名明河,並非壞人,只是人太謹慎小心。他們想與你結為忘年之交,還寶時聞知此事,恐你涉險,必加勸阻,你卻不可聽從。”任壽忙著回見鄭隱,初意瘋和尚必用法力送其起身,比自己走要快得多。及見上路之後,只顧說話,走了一陣,還只過橋兩三里路,心正不耐。見他還在絮聒不休,忙笑答道:“一言出口,駟馬難追。已然應命,任是何人勸阻,也無用處。”話未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