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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人多,村鎮之中已如此大驚小怪,如走朝山正路,被人指說,還在其次,一不留神,傷人怎好?”因在途中越過兩處溪澗,一片斷崖,那馬上下飛越,如履平地,知道馬蹄有鉤,長於山行。偶一眼瞥見左側一條山徑,似可深入,便把馬頭一掉,朝那谷中駛去。谷勢向外傾斜,原是山洪出口,常受激流沖刷,地甚清潔。直達衡山深處,二十多里,向無人家。山洪說來就來,並不限於天色晴雨。嶽雯自然不知,一見有路,便飛馳進去。入谷以後,見兩面危崖壁立,所有石土均作紅色。稍低肢陀上多是水蝕之痕,形如鋸齒,殘缺不全,地上卻乾淨得和洗過一樣。

正走之間,忽見那馬昂首長嘶,不住聞嗅,偏頭微望,彷彿有什感覺,跑得比前更快。心方奇怪,遙聞轟轟之聲遠遠傳來,先未留意。那條山谷原是衡山發水時,各處溪流的總彙,後半歧徑甚多,犬牙交錯。嶽雯信馬急馳,方恐把路走岔,先聞轟轟之聲又起。剛辨出那是水響,馬已到了前面轉角之上。歧徑共是大小四條,形如人手,內有一條最為險窄。恐山路不好走,正想挑選內中一條較為平整的坡徑往上馳去,忽聽有人急喊救命。定睛四顧,並無人影。來路似在那條崎嶇小徑之內。暗忖:“出家人原重修積,斷無見死不救之理。這等哭喊,必定遇見蛇虎之類,還是救人要緊。”心念一動,便朝小路馳去。原意路必難走,前途如不能過,便舍馬步行,救人之後,再回來騎馬,繞走原路。誰知這四條路,只這小徑不是水道,這一救人,反倒免卻一場驚恐。並且小徑前半段看似崎嶇,到了中段,略一轉折,便可走上平路。只是途徑彎環,繞遠得多。

跑了一段,耳聽水聲越近,已然響到馬後來路。因被小崖擋住,救人之心又切,也未回馬檢視。那馬起初本是邊走邊叫,神情浮躁,改路以後,便復常態。嶽雯不知馬性通靈,早已聞出水氣,向其報警。見它繞行險徑之中,又快又穩。有時途徑寬只二尺,下臨絕澗,還有斷缺之處,均是一躍而過,輕快非常。笑問道:“師母說你通靈,方才有人哭喊求救,你當聽見,可能帶我尋去麼?”

話未說完,目光到處,瞥見前面斷崖之上一石突出,廣約丈許。上面臥著一個腳穿草鞋,衣已敝舊的老年道人。身旁樹上盤著一條似蟒非蟒,獨角紅鱗,長約丈許的怪物。知是一條毒蟒,方才求救的定是這老道人無疑。不是中了蟒毒,便被嚇死,本就激動義憤。再見道人仰臥地上,好似氣還未斷,正待取出兵器,下馬檢視。那馬跑得正急,忽似受驚,倒退回來,想要轉身逃去。嶽雯見馬勒不住,知其怕蟒,忙道:“有我在此,你不要怕,只是不可走遠。”隨說,人已縱落。因馬退甚快,已離那崖二三十丈。忙取兵刃暗器,隨手摘下鞍上長鞭,開啟活結。剛一舉步,猛覺衣襟被馬咬住不放。暗忖:“那蟒又粗又大,口似血盆,果然厲害,難怪此馬害怕。”便對馬道:“你不要拉我,救人要緊,我有這條鞭,怕它作什?快些張口,放我前去。再不放,我要拿鞭打你了。”那馬好似無奈,將口鬆開。

嶽雯更不回顧,飛步往前趕去。仗著天生異稟,力大身輕,從小練就幼功,根扎得好。近年連經高明指點傳授,朱梅又把昔年防身利器雙頭騰蛇刺,連暗器一起傳授,本領頗高。天性又義俠。到了崖前,便往上跑。本意援往突石之上,相好地勢,先發暗器,打瞎蟒目,再作計較。哪知崖勢曲折,人在下面沒有看清,及至往上一探身,正是道人所臥石崖側面,也是一片平崖。瞥見那蟒仍盤樹上,兇睛睒睒,註定道人頭臉,電炬也似。血口張處,不見長信吞吐,卻有一圈接一圈的紫色毒氣,連串噴出。道人似沒有死,彷彿裝死神氣。想起師父常說,好些猛惡東西,多不喜吃死物,遇時裝死,可以脫難,但不能久,只要被看破,仍無生理。此蟒身粗如碗,想必厲害,何不乘其張口噴毒之際,用連珠手法打它頭頸雙目?便將左手持鞭,右手一揚,接連五粒鋼丸朝蟒打去。那蟒盤踞樹上,見了人來,神態自若,本無異狀。經此一來,立時激怒,身形暴長好幾倍,猛張血口,朝人衝來。嶽雯見那五粒鋼丸明似打中,不知怎的,毫未受傷,反倒迎面攻來。身子竟比先前長大了好幾倍,宛如朱虹飛射,其疾如電,猛惡非常。知難抵禦,慌不迭順著原路便往下縱。因聽頭上呼呼風生,料知蟒已追近,情急之下,回手一鞭,往上撩去。百忙中猛覺手中一緊,虎口生疼,鞭梢似被蟒咬緊,再也拿它不住。同時微聞有人哼了一聲,身已落到崖下。驚顧上面,一條巨大紅影帶著那鞭往後倒退,一閃不見。這才知道厲害,且喜不曾窮追。

跑出不遠,驚魂乍定,忽想起:“所失鋼丸已是可惜,那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