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潯剛喊:“諸位饒命,我有話說。”那白光已經飛近。謝潯驚懼忘魂中,把頭一低,劍光齊口一繞,由口起,先把大半個人頭斬斷。緊跟著環身一絞,連頭腰斬成了三段,落向河中。白谷逸收回飛劍,笑道:“這廝賣弄口舌,喜說大話,死前還把舌頭割去,豈非報應?”
少婦回顧馮康,身上滿附蜈蚣形鱗片,疼得滿地打滾,聲如豬嗥。笑道:“此賊雖然惡貫滿盈,且給他一個痛快,省得聽這豬嗥討厭。”隨手一指,一線金光飛將過去,朝頭上閃了一下,便自了賬。
少年男女便同飛降,姓凌的少女也便下馬走來。嶽雯忙上前去,分別拜見。
這先後來的三人,均是劍俠一流。兩少年夫婦,一名凌渾,一名玉龍女崔五姑。騎馬少女,乃是凌渾之妹凌雪鴻。日前曾與白、朱二俠在嵩山少室峰下無心相遇,談得甚為投機。不料有一妖僧與凌渾夫婦為仇,命徒來請,淩氏夫婦因往赴約;雪鴻事前又往左近山中去尋前生師長,未得暢談。雪鴻當夜原奉師命,來尋白、朱二人。淩氏夫婦因與二人投緣,也想結交,本意去往嵩山相見,無心經過,發現二人與人爭鬥,看出敵人是江洋大盜,只有一人手發飛劍,與朱梅對敵,雪鴻正在旁觀,便同飛降,隱往雪鴻身旁大樹之後。
凌渾夫婦早聽師父巨山真人說過,本派道法並非玄門正宗,但與別的左道邪教不同。真人初意,本想自作開山祖師,創立教宗。一則,夙孽未盡,尚須另轉一劫;二則,門人只有淩氏夫婦,人數太少;三則,所積外功也未圓滿,好些難題。凌渾便告奮勇,力言:“弟子願以虔心毅力,代師父完成善功。”真人笑說:“徒兒果能如此,我轉世以前,必將本門心法傳授與你,並將所得道書天府秘籍交你夫婦,同往雪山,閉關修煉。等到煉成出世,先去隱跡風塵,行道濟世,仗我所傳和所煉法寶,足夠應用。候得機緣到來,立可開創教宗。事情也許還早,但可免步我的後塵,以致徒勞。雖然本門不禁婚嫁,將來天仙無望,散仙歲月也頗逍遙。我生平只收你夫妻二人為徒,門人無多,由此你便成了開山祖師,我也得以勉修上乘仙業。但此三甲子內,只有你夫妻二人同修,無人相助;你性情又極孤做,落落寡合,容易樹敵。稍有疏忽,便要延誤仙業,卻是大意不得呢。”
凌渾因自己本是湘潭世家,弟兄妹三人,長兄早死。幼妹雪鴻,聰明美秀,十二三歲便有小俠女之稱。幾次代求師父,收到門下,均未答應。趁著高興頭上,又代請求。真人笑道:“非我不允,此女福緣根骨,尚在我師徒之上,這等美質,求之不得,焉有不允之理?無如她本佛門中人,只因夙世情緣未盡。佛家雖重夙世福慧,但與道有不同,累世元真固是極好,便本身已經婚緣,只要參得上乘真諦,當時仍可成道。她那丈夫,和她已是七世愛侶,早在她前轉世,又是為她而死。佛家最重因果,必須完成這段姻緣。她那前師,乃是一位前輩神尼,佛法甚高,不久便要遇合。如拜在我的門下,反倒誤她道業。”凌渾聞言,只得罷了。
果然第二年,雪鴻騎馬出遊,被前世恩師——川邊倚天崖龍象庵神尼芬陀度到門下。初意師父憐愛,可以披剃。不料芬陀大師對她雖極鍾愛,但不令更換僧裝,和師妹花無邪一樣,只算是個記名弟子。後經再三苦求,大師方以佛法恢復她的前生靈智,告以前因。並說:“你不特情緣今生難斷,並還有許多殺業未了,將來均須應過,無法避免。為此我只傳你防身禦敵之法和你前生所留飛劍,以備在外行道之用。你那丈夫和你累世情侶,並還均是佛道兩門弟子。無如夙孽太重,每次都為一事延誤,不會如願。當他未次為你遭劫兵解,未死以前,抱頭痛哭說:‘以前諸生,都因生得英俊美豔,一個美男,一個美女,由第一世起,便一見傾心。情緣糾結,不能分解,結果兩誤,受盡離合悲歡,艱難危害。好容易今生你我同在散仙門下,師恩深厚,許我二人將所奉使命辦完,結為夫婦,有了指望,心方狂喜,不料中途忽生波折,為妖人所暗算。你雖堅執同殉。但恩師使命未完,須你繼續守護,以免功虧一賞,我更不捨你隨我同死。我已受夠,轉世之後,因你不喜矮子,我必變為又醜又矮的形貌,使你一見,心生厭惡。等到重返師門,悟徹前因,那時雙方已均成道,決不致再有夫妻之念。由此結為同道至交,彼此成就,豈不是好?’
“你和他本就情愛深厚,你一聞此言,悲痛萬分,介面哭說:‘我蒙你痴愛七世,都因我向道心堅,自私念重,不是百計推搪規避,便是波折橫生。中間你為助我脫難,不知受了多少危害。直到今生,我方為你深情熱愛所感,決計相從;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