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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向一座危崖之下。醉道人道:“此是青藤峽,東面盡頭小坡上去,往左一拐,便是陶道友的山洞。見時可說我尚有事關中,不及登門相訪了。”二人知他要走,方在應聲拜謝,醉道人已破空飛去。

這時雨已漸止,雷聲仍是隆隆未歇,峽中陰晦汙溼,草木腥氣甚重,令人不耐。便照所說,往東首盡頭走去。剛上小坡出口,猛覺身後雷光奇亮。二人回頭一看,一個震天大霹靂,夾著栲栳大一團雷火|Qī|shu|ωang|,已由西盡頭高空之中打將下來。峽西一帶,本是暗雲低亞,煙霧迷漫,形勢也更險惡,看不真切。只見雷電橫飛,金光閃耀中,似見一個極小黑人影子飛起,一閃不見。一雷之後,依舊暗沉沉的。俱想仙居密邇,不會有什妖邪在此寄跡。便往左崖尋去,那地方也是一條山谷,只比青藤峽寬大得多。行約二三里,二人忽見右首崖對面有一幽谷,人口地勢逐漸凹下,最前面兩邊危崖齊往當中合攏,不透一點天光,看去黑沉沉的,宛如一條極深暗衖。因地勢只當地一段最高,來去兩路均低,又有十畝寬廣,儘管三面山崖之上添了許多雨後新瀑,玉龍倒掛,界破青山,雨勢一住,水便退盡。知道沿著谷底這片危崖,便是黃耳崖。

二人忙把身上水跡揩乾,穿上乾淨衣履,向前尋去。那崖形似一個長圓形的半個饅頭,石如黃玉,平整光滑,寸草不生。初意洞府必在前面轉角之處,及至走出十幾步,崖忽內凹,裡面出現兩圈彎曲盤道,上面有一圓形山洞,看去果和人耳相似。洞口淨無纖塵,內裡彎曲,彷彿甚深。二人料是仙人隱居之所,正打算順著盤道,去往洞前求見,忽聽一聲從未聽到過的厲嘯,由洞中飛出一條人影。二人忙即縱身閃開,定睛一看,來人乃是一個黃面獅鼻,濃眉虎目,背插一支梭鏢的黃衣道童。同時洞口現出一個獅頭獨角,身布密鱗,通體火也似紅的怪獸,好似兇威初斂,本欲前撲,又復卻退蹲伏神氣。方欲開口,道童已先問道:“此是我師父陶真人的洞府,外有九條羊腸暗谷環繞,內中多蛇,均有奇毒,谷徑形如螺旋,常人絕難通行。你二人不似左道妖邪,怎得來此?”二人聞言,知已尋到地頭,好生欣喜。一同施禮說道:“我二人一名趙霖,一名王謹。現奉青衫老人之命,來到仙山,拜在朱真人門下,請師兄示知尊姓大名,敬乞代為通稟,感謝不盡。”道童略微沉吟,答道:“我名魯孝。二位師兄既奉青衫老人之命而來,可知朱師伯此時無暇相見麼?”趙霖答道:“老人原說家師現在洞底修煉天書,不能出見,有事只能請陶師叔遇便轉告。行時賜了一封書信在此,並且家師母陳夫人已先拜見,必蒙恩允。只為向道心切,並有求告之事,必須來此。先拜見陶師叔,在未見家師以前,暫在仙府寄居,求陶師叔指點。來前還在衡山白雀洞見過金姥姥前輩和嵩山二老白、朱二位師伯,以及師叔醉道人,均說此行必蒙陶師叔恩允收留。又蒙醉師叔親自送至左側谷中降落,才尋了來的。”魯孝還未答話,忽聽洞中深處有人喚道:“孝兒,你領這兩人進來吧。”魯孝應諾,隨道:“師父喚二位師兄入見,且等進洞再說吧。”二人謝了,魯孝便領二人上去。

到了洞口,那紅色獨角怪獸已經不見。洞徑外觀深曲,等走完頭層,地勢漸高,忽然現出畝許方圓一個大天井,對面一座高大圓門,內裡方是正洞。二人也不暇細看,各把心放誠敬,隨同入門一看,石室高大,陳設無多,均是玉石所制。當中丹爐旁邊,立著一架八尺高下的古銅燈架,內有兩朵燈花,銀輝四射,照得合洞光明,無異白日。右壁圓洞以內,為陶真人靜修之室,真人坐在上首雲床之上,乃是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道者。二人跪拜,呈上青衫老人書信。真人命起,將信取出,看了看,笑道:“令師現正勤修仙法,連我也不能隨意出入。好在有青衫老人來書,令師母也曾見過。我與朱五兄是多年至交,情同骨肉,本可代為作主。你二人根骨心性甚好,暫且由我作主,留居此洞,與魯孝一起,先自修煉。等到年終,令師緊要關頭過去,再引你二人人見便了。”二人大喜拜謝。真人隨即傳以坐功口訣,並令隨時請益,遇到不能領會之處,向魯孝詢問也可。又詳詢山女結仇經過和來時情景。二人見真人,問起到後情景甚詳,便把來時正值大風雷雨,以及出谷時曾見雷擊谷底小人之事,一一說了。說時魯孝已然走出。真人間完了話,無什麼表示。二人初來,矜持謹慎,不問不敢妄言,因見真人不以為異,志在修為,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說完,魯孝由外走進,對真人道:“弟子因二位師兄要在此久居,去往前洞收拾住處。金虯忽然私自出洞,弟子趕去,見它正在崖邊的青藤峽頂,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