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不愧是紅梅盜。
那個漢子目送馬車遠去,竹竿一劃,小舟離岸盪開。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將小舟蕩向湖左岸泊好,然後他就可以去休息。
這件事情雖然簡單,但他仍然非常緊張。他絕不能讓事情在他手上出錯。因為慕容孤芳對於處置壞事的手下,向來說只有一種。
非生則死,別無選擇。
所以她的手下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非常小心謹慎,這也是她成功的一個因素。小舟離岸,那個大漢才籲一口氣,這一口氣還未籲盡,一條人影就從一株柳樹之上落下,錦衣高冠,白髮及胸。風入松!
風入松身形一落即起,疾向湖上那艘小舟疾掠了過去。他雙袖鼓風,蝙蝠一樣,一掠就三丈,距離那葉小舟仍然有一丈。那剎那之間,一節柳枝倏地從他的衣袖飛出,落在湖面上,他的右腳也就在那節柳枝上落下,只一點,身形又掠起!
這個人的輕功造詣簡直就已臻畫境,登萍渡水,如履平地。那個大漢並不知道風入松的出現,聽見風聲回頭望去的時候,正好見風入松蝙蝠般飛來!他不由一怔!那一怔之間,風入松已落在舟上。
“誰!”那個大漢如夢初醒,一聲輕叱方出口,手中竹竿就向風入松插去,那文竹竿才插出一半,風入松的中指已彈在竹竿之上,“啪”一聲,那支竹竿立時斷成了兩節!
大漢大吃一驚,正要呼叫,風入松的左掌已捏住了他的嘴巴。大漢舉腳急踢,但腳才踢出,就感覺渾身一陣難言的痠麻,所有動作立時停頓。
風入松隨即問道:“木箱內放著什麼東西?”接著將手鬆開。那個大漢既沒有呼叫,也沒有回答,牙縫中“格”的突然一響。風入松面色一變,鬆開的右手又捏住了大漢的嘴巴。大漢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慘笑,眼一翻,一絲黑血從嘴裡淌下。風入松臉色一變,一鬆手,那個大漢爛泥一樣倒在小舟上,一張臉竟已發紫。
“好厲害的毒藥。”風入松心頭一凜,他實在想不到那個大漢在牙齒之內藏有毒藥。
為什麼他要以死守口?
風入松並不知道慕容世家的規矩是那麼嚴厲,卻已經知道,那必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否則那個大漢用不著殉死。
木箱內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風入松心念一轉,再一轉。
追蹤那輛馬車!
他的身形颼地離舟。“蜻蜓點水”,一落一起,又回到了岸上,然後他蝙蝠一樣掠上樹梢。他雖然發現了這件事,卻仍然想不透其中的秘密。本來他大可以將方重生截下來,可是在什麼也不清楚之前,他實在不想得罪慕容世家。
所以他只得暗中跟蹤。
第二十一回 峰迴路轉
夜已深,馬車駛出了快活林,轉了一個彎,駛上了那條柳堤,慕容剛這時候才甩開鞭。“唿哨”的一聲,鞭落馬嘶,拖車的兩匹健馬撒開四蹄,馬車如飛地賓士。
柳堤寂靜,月色悽清。那條柳堤在迷離夜霧中彷彿是無盡的—樣。
月色蒼白,夜霧悽迷,那個人的一身白衣映著月色,散發著一種妖冶的光芒。他坐在柳堤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整個人悽迷在夜霧中,在他頭上戴著一頂竹笠,低壓眉際,竹笠的陰影掩去了他的面目。他若有所待,又好像不過走累了,在路旁暫歇。馬車聲入耳,他舉起一隻手指,推起了那頂竹笑少許,並沒有其他動作。
馬車在望,他仍然沒有任何的表示,一直到那輛馬車距離他只有三丈,他才站起身子,坐著的那石塊同時呼地飛起來,落在柳堤正中!
慕容剛已經看見那個人,已經在小心,那石塊才落下,他就將馬勒住!“希聿聿”
馬嘶聲中,拖車的兩匹馬人立而起,前蹄一奮又落下—。馬車立即停下來,距離那塊石只有半丈。
那個人那剎那身形一閃,落下,正好又坐在石上。慕容剛目光一落,厲聲道:“什麼人?”
那個人沒有回答,慕容剛又問道:“你這樣攔住去路,意欲何為!”
那個人淡應道:“搜車!”他的語聲並不響亮,卻是非常清楚。慕容剛目光一問,立即喚起來:“強盜!”
那個人道:“什麼也好,這輛車我是搜定了!”
“大膽!”慕容剛厲聲道:“你知道這是什麼人的馬車?”
那個人道:“什麼人的都是一樣!”他緩緩站起身子舉步走向前去,慕容剛面色一沉,腕一振,那馬鞭“唿哨”的一聲,迎頭向那個人抽下!那個人一聲冷笑,手一抬一抓,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