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奕一震,坐直了身子,這個聲音可是很久沒在觀瀾書院出現了。
連忙起身,快步下樓。
果然,樓下一個續著短鬚,面板黝黑的青年卓然而立。
粗獷,卻不失儒雅。
唐奕大喜,三步並作兩步的迎了上去。
“存中兄!”
來人正是沈括,沈存中。自通濟渠開工之始,這位大科學家就釘在了修河工地,五六年的時間未得一日之閒。
“子浩,別來無恙!”
此時,沈括也是開懷拱手,上前幾步,迎了過去。
唐奕激動之餘也有疑惑,“如今通濟渠通航大典在即,存中兄做為修河首臣,怎麼就回來了!?”
“哎!”沈括颯然擺手。“什麼首臣不首臣,圖虛名爾。”
唐奕聞聲,無聲抱拳。
不管原本歷史中的沈括是什麼樣的為人,但是現在的沈括,不但在學術上與唐奕是知己,而且在性格上,與唐奕也是十分的相像。
不說別的,這份灑脫,卻是常人所不及的。
只聞沈括又道:“當年在堤前拒絕你給討的官,這些浮名與括來說就已經是過眼雲煙了,還在乎什麼大典不大典的?”
唐奕豎起大拇指,“對脾氣,像我唐奕的兄弟!”
沈括則道:“與子浩比起來,修個河當真不算什麼了。”
唐奕佩服沈括的同時,沈括又何常不是在佩服著唐奕。
甚至他能有今日的胸襟,對他影響最大的,可能就是唐奕了。
這六年,他雖在修河前線,可是朝中之變、天下大勢,沈括又怎能不知?
唐奕揹負的那些東西,受過的那些冷遇,丟棄的那些浮名,完成的百年夙願,由衷震撼著沈存中。
與原本歷史之中那個重私慾的沈括比起來,現在的沈括才更像一個理想主義者,像一個做學問的科學家。
“行了,行了!”唐奕無耐擺手。“你我兄弟就別相互吹捧了。”
一指沈括身後,“這位是?”
直到此時,唐奕才注意到,沈括身後還有一個人。
唐奕一問,沈括這發恍然想起身後的人,自嘲道:“瞧我這記性!”
“來來來,今日卻是要給子浩兄介紹一位奇人!”
“哦?”唐奕來了興致,沈括口中的奇人?
不由得好好打量起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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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歲的樣子,白麵短鬚,綸巾束髮,身材極為消瘦,一身海藍儒袍似是大了點,有些飄空。且舊的已經發灰,甚至袍角和袖口還上著兩處補丁。
一看就是家境並不殷實的柔弱書生,而讓唐奕生出興趣的是,這人的眼睛極為有神、鋥亮。
即使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