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正是風和日麗晴空萬里,入冬後好像從沒見過這樣的好天氣,譚琛一覺醒來覺得心情舒爽,總有預感這次回老家會十分順利。
帶上早就打包好的行李,譚琛和澤滕收拾得乾淨利落,坐上車往機場開去。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空中旅程,譚琛終於再次踏上故土。
他深深吸了口氣,又飛快地一下子呵出來,“到了!澤滕,這就是我老家!”
澤滕乍一看見譚琛開心到近乎有點天真的表情,忍不住露出笑意,“一看就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才能養出我家小琛這樣的人物!”
“得了,給我戴高帽也沒用,你見了我爸媽千萬別說錯話,也別做什麼下流舉動,我爹心臟不好,受不了這刺激。”
“知道了知道了,我絕對不會出岔子的,我都練習好了!”澤滕說著清了清嗓,像模像樣地道:“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叫澤滕,是小琛的好朋友……”
他正經起來倒確實是個體面又風度翩翩的英俊男人,譚琛滿意地拍了拍他寬厚的脊背,又習慣性地吐槽:“衣冠禽獸。”
譚琛的故鄉氣候嚴寒,哈出來的氣都是一團白花花的濃霧,他和澤滕坐在計程車上,心照不宣地將手握在一起,覺得暖和了許多。
出租開了四十多分鐘,譚琛總算是看到了自家那座二層小平房。
他們下了車,澤滕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一條巨大的獵犬以鴻鵠飛天之姿優美地撲了上來……然後嗷唔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黑子!鬆口!”譚琛嚇了一跳,大聲呵斥那兇狗。
澤滕冷不防捱了這麼一下,委屈得要命,當即摟住譚琛撒起嬌來,“小琛它咬得我好疼……”
譚琛無可奈何地隨便揉了揉澤滕被咬到的地方,“皮糙肉厚的還喊疼,你不會自己治一下麼。”
黑子渾身的毛都炸了,呲牙咧嘴的瞪著澤滕,從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正是一副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架勢。
譚琛心中不由有點發悚,暗想動物的直覺比人類靈敏得多,黑子該不會是瞧出什麼來了吧……?
——不過就算它知道澤滕是蛇又能怎麼樣?反正黑子是條狗,難道它還會開口向老爹告密不成?
如此一想,譚琛便放心了,拉起澤滕往家裡走去。
小院裡種著冬青,家門為了通風換氣時常開著,譚老爺子提著鐵鍬走出來,正好看見譚琛和一個人高馬大的青年站在院裡,正打量著這所一家人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
“兒子!回來啦!”譚老爹聲音洪亮地喚了一聲。
譚琛轉過頭快步迎上去,“爸,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待在屋裡。”
“我還沒老到不中用的地步!”譚老爹作勢在他後背蓋了一巴掌,又笑呵呵的看向澤滕,“兒子,這就是你說的那朋友?一表人才啊!”
澤滕馬上擺出好人樣,規規矩矩地道,“伯父您好,我叫澤滕。”
譚琛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他明知父親不可能看得出這是個妖怪,但還是忍不住緊張,“呃,爸,我朋友是從國外回來的,過年沒處去。”
“那敢情好,我和你媽還嫌新年太冷清呢,添口人再好不過了,來來來,快進來,別杵在門口!”
譚媽媽聽說兒子今天回家,早就準備了酥肉、丸子,香噴噴的大白饅頭擺上桌,譚琛的口水當場就洶湧了——這些都是他最喜歡的家常菜,有多久沒吃過了?
譚媽不是個時尚人,因此沒有認出澤滕來,幾人和樂融融地吃完了飯,譚琛便帶著澤滕進了自己臥室。
澤滕撐了這麼久早就是強弩之末,他一進門就化回原形,有氣無力地攤在譚琛床上求安慰。
這時樓下又傳來狗吠聲,一聲比一聲急切,澤滕眼神閃了閃,道:“小琛,我聽說狗肉煲的味道不錯耶!冬天吃又美味又暖和!”
“滾犢子,蛇肉煲味道更好,”譚琛白了他一眼,“這狗我老爹養了很久了,想吃它?做夢吧你!”
澤滕扭動著趴在譚琛膝頭上,一本正經道:“我總覺得你家這狗不簡單,不是泛泛之輩。”
“養了這麼多年,它有幾兩重我還能不知道?別在那兒疑神疑鬼了你這蛇妖。”譚琛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滿意足地打了個滾,“哎……好久沒回家,感覺還是這麼舒服啊。”
澤滕見譚琛並沒將黑子的事放在心上,便也無話可說,乖乖地依偎在他身邊養神。
於此同時,譚老爹的書房裡,黑子慢慢地踱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