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裙襬已然淌滿了血。霜白的月光下,血色是多麼撩人。我靜靜地欣賞著一個小生命的離去,身邊已然亂作了一團。大夫被家丁拖著一路直奔這裡,聶塵拓已然接近崩潰,正發瘋似的捧著我的身子不住搖晃。
他沒有眼花,我的確在笑,而且是止不住地大笑。儘管小腹的疼痛加上夜裡的寒冷讓我渾身不適,但是報復他成功了,心裡的喜悅就這麼隨著血液淌了出來。
“真是個瘋子!”聶塵拓大吼一聲,停止了搖晃,一把將自己的頭埋進了我的頸窩。
溫熱的唇啃上了我冰涼的鎖骨,又是一陣刺痛,肩上夾雜著湖水的淡淡血水一絲絲留下。似乎流下的還有一個金戈鐵馬,面對千軍萬馬都臨危而不亂的將軍的淚。他的淚是熱的,擁有人的溫度。
被抬回房間,幾個大夫忙來忙去地替我診治,那小傢伙終於離開了我的身體。我狠心地別過頭去,聽見端著那屍體的人的腳步聲漸漸消失我才回過頭來。
也許他說的對,我真的瘋了,而且已經無藥可治。
做一個好神,日日兢兢業業,滿心蒼生天下,到頭來得到了什麼?做一個好人,事事為他人著想,處處仁慈,努力成全別人,可是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今日我做了一個殘害嬰孩的壞人,可是卻換來了自己身心的愉悅,這又算是什麼?
連續幾日的高燒遲遲不退,因為受了風寒,這幅身子怕是已無多少時日了。終日躺在床上,我只為等候著與閻王的會面。窗子外面總有些動靜,聶塵拓的小妾們挨個想來探望我,可是聶塵拓早已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踏足我這裡。日復一日,小妾們也都收回了幸災樂禍的想法,不再叨擾我的生活。
身在福中不知福,每次只有吃苦的時候才會珍惜以前的美好。如果此刻我還是那個萬萬人之上的凰主,別說聶塵拓,就是他的那幫小妾們也早就被我收拾的乾淨利索了。可是後悔有個什麼用,哪裡有後悔藥可以賣。
“你們這幫庸醫,都給我滾!”門外的一聲嘶吼,讓我立刻從睡夢中驚醒。
門被一腳踹開,換來的又是那雙如同獅子般令人膽顫的眸子。
“很有意思嗎?如果你覺得這樣做就能報復我,那就是你太天真了。告訴你,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女人。若不是我瞧得起你才給你留種,你早就被我亂棍打死了!”我正揉著曚曨的睡眼,被子就被他一把掀開來。
一把開啟他的手,我捂上被子,側臉瞪著他道:“姑奶奶滅的就是你的種,別玷汙了姑奶奶的身子!”
聶塵拓氣不打一處來,眼瞅著他的巴掌就要落在我的臉上。就在我已經鼓足勇氣準備迎接的時候,迎來的只有掌風一陣,他反手拍在了我臉旁的床木架上。
“你說誰玷汙誰?”一張臉忽然湊近了過來。
“我說……唔……”他的吻為什麼讓我想要作嘔?
隨手拔下頭上的簪子,我猛地刺進了他的肩膀。本以為眼前的人會立刻離去,誰知他竟然按上我的腦袋,變本加厲。
閉上眼睛,我狠狠一咬,鐵鏽味隨之襲來。嘴角沾著他的血,更讓我作嘔。他吃痛地鬆開了我,拔下插在肩上的簪子,連連後退幾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顧不得那麼多,我連忙下地跑去桌旁,端著茶壺就是一陣漱口。
嘴裡的血腥味剛被衝去,聶塵拓又衝過來打橫抱起了我,忍著傷痛將我擱在了床上。我的衣服上也沾染了他的血,此時顯得無比刺眼。
“乖乖躺在這裡,我已經確定你不是清霜了。你剛剛小產,一個月之內別想出去吹風,否則以後有你後悔的。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一邊捂著血流不止的傷處,他一面冷靜地站在床邊詢問著。
我有些呆滯,他的變化也忒大了。
頓了頓,我回過神來道:“賀蘭明凰,你可以理解成跟凰主一樣的名字。別問我娘為什麼給我起這麼個名字,我也不曉得。”
他點點頭,接著道:“我以前見過魂魄附在已亡之人身上,你對我這樣牴觸,所以我信你。再說……清霜沒你這麼潑辣和目中無人,到底她是知書達禮的女子,不是什麼罵街的潑婦。在我這裡養好身子,我就放你走。”
“你說誰是罵街的潑……等下,你說你放我走?那好啊,走之前先給我幾千兩銀子讓我安家,不然到外面餓死了,我還得回來向你索命。”我的確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畢竟沒有自己的那張臉,走到哪裡都不會有出路。
回到天上是不可能了,我更不想讓紫藤他們看見自己這幅傷痕累累的身子。撐著我走過這麼多天的完全是對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