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的磨著,手指徐徐用力握緊墨條,只是手抖得慌。
真是……
悔得我抽自己一嘴巴子的心都有了。
“一時半會兒,我怕是還死不了。讓你費心了。”
芳華擱了筆,閒恣地臥在椅子上,望了我一眼,不再多言,自顧自地撈起酒壺為倒了一杯酒,慢慢悠悠地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輕聲說:“這是前些日子你與我一起釀的酒,要喝
一杯麼?”
我沒接。
他笑了,眉梢上揚,仰面飲了一杯後又抬袖續杯。
墨色的瞳仁裡有一股難以言語的悲傷,眉宇間也格外的寂寥了。
“你少喝點兒……”我手足無措了,直楞楞地望著他。
“無妨。”他輕聲說著,卻慌忙用右手捂住了嘴,不難看出他被酒嗆了,咳出了聲,蒼白的臉上隱有一絲紅暈。
“你這是何苦要與自己的身子過不去。”我的聲音輕若微不可聞。
近日裡芳華的身體越發虛弱了,酒也比以前喝得更多了,才一會兒的功夫雪白的袍子上都綴了不少的酒痕,身上混雜著花香與酒味。我看不下去,伸手去搶。
“小酒怡情。”他揮了袖子,躲了過去。
“……你這是牛飲。”
這會兒說是喝,還不是說是灌酒,我又怒又想笑,望著他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牛飲,雅飲皆在於心。”他的眉微蹙著,讓人心中生憐,手卻虛晃地點著自己的胸膛,蒼白的手指微用力捉緊了前襟料子,斜了我一眼,失笑著徒然倒在椅子上也 將就隨著心
意放軟了身子,指間閒雅地捏著酒杯,嘆息一聲,仰躺著望著梁頂,自嘲地笑了一下,“心都沒了,還管他這麼多作甚。人就這麼一世,怎麼舒心怎麼活。”
說畢動了動身子眼神慢悠悠地望向了我,他眉向上張揚,入鬢,狹長的眼,微醺的半眯著,窗外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臉龐也分外融合,仿若鍍了一層融光,美如一幅畫。
我眼神柔和了起來。
這個人,總是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壓根就不顧及他人的眼光與感受。
“一個人喝酒總歸是寂寞的。陪我飲一盅可好?”他勉強支撐著,衣衫還不算是很凌亂,以一個看起來頗為舒適的姿勢趴著桌子,一手隔著桌子握住了我。
我怔了怔,搖頭。
他酒品不好,若我陪他一起醉了,誰來照顧他。
芳華也勉強,狹長的眼看了我一下,微一笑,手撐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