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對。我遲早要走的,我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與其費力地糾纏,不如輕輕鬆鬆地把握現在。我甚至很感激你,給了我那樣愉快的自由。”
阿七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覺得眼睛隱隱泛酸,他生怕自己失態,連忙岔開話題:“還想吃冰淇淋嗎?我去幫你買。”
喬生專注地望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那你肚子餓嗎?關東煮想吃嗎?”
喬生仍是搖頭。
“飲料呢?有沒有想喝的飲料?”
喬生想了想,說:“這裡有沒有檸檬茶?”
阿七歡喜地躍起來,邊跑邊喊:“等我五分鍾。我馬上回來。”
感覺到喬生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背上,阿七在陽光下飛快地奔跑著,這一瞬間所有的不快都蒸發得一乾二淨。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輩子為了那個男人而奔跑。可惜,他沒有那個機會了。
阿七買了一瓶瓶裝飲料,回去時喬生果然坐在陰涼的地方悠悠地看著他。阿七像一陣風般跑回他面前,將飲料遞與他時,那人臉上泛出一抹熟悉的微笑。阿七得意地說:“哥哥讀書時可是學校裡的短跑健將,校紀錄的保持者。怎樣?跑步姿勢是不是很帥?”
喬生笑著點了點頭。
阿七又道:“一看你就是跑步超慢那種人。”
喬生問:“怎麼看出來的?”
“感覺。”
喬生說:“所有運動裡,我最討厭的就是跑步。從原點跑到原點,還累了個半死,意義何在?”
阿七壞笑著說:“那以後需要跑步的時候,都由我來揹你,好嗎?”話一出口便覺不對,氣氛陡然間降至冰點。阿七尷尬地笑了幾聲,自嘲地道:“我開玩笑的。”幸而喬生只靜靜地瞧著他,沒有說出諸如“哪有什麼以後”之類的話。
將喬生送回樓下時已入夜。喬生下了車,站在路燈下同他說話:“阿七,明天我就要走了。”
阿七驚愕地道:“這麼快?”
“嚴俊的新戲快開拍了,我會和他一起走。”阿七還在恍惚,只聽喬生又道:“明天你是不是要開工?”
阿七好似陡然間從夢中驚醒:“啊!我差點給忘了!”他整天想著喬生,竟將工作忘得一乾二淨。
“阿七,你如果不想拍,我幫你去跟程鳴柯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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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說?”阿七苦笑道:“你甩他還來不及,何必為了我再去兜上他?”
“沒關係。”喬生說:“只要你不想拍,我無論如何都會幫你。”
阿七揮揮手:“算了。床上的事,我真的不在乎。”
“這樣。”
似已無話可說,但喬生仍立在幽暗的燈光裡沒有動。阿七啟動了油門,改裝車嘈雜的馬達聲一遍一遍在幽靜的小區裡迴響,然而踏著油門的腳卻無論如何也踩不下去。
直到喬生披著夜色輕聲說:“那祝你拍攝順利。”阿七的心重重一跳,跑車這才如離弦之箭般駛了出去。
反光鏡裡,喬生立著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20
翌日在化妝室裡見到恆殊,阿七簡單地朝他點了點頭,便忙自己的事了。沒了喬生,灌腸開拓這些準備工作自然也無人替他做。這樣想著心中愈發傷感。恆殊在說什麼,根本無暇聽入耳朵裡。
不知何時化妝室裡已沒了恆殊。等阿七從紛亂的思緒裡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早已過了預定開拍的時間,奇怪的是竟也沒有工作人員催他開工。阿七裹著浴袍往片場走,此次拍攝的主題是監禁系列,棚內早已搭起了觸目驚心的陳設。這樣的題材,喬生若在,自然是不會接的了。聽說恆殊以粗暴聞名,和他搭檔,免不了要受番苦楚,更何況阿七連準備工作也沒做。可是他不在乎。
片場裡亦沒有恆殊的影子,詭異的是導演竟也不在。片場裡亂成了一鍋粥,工作人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阿七抓了幾個人來問,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導演終於匆匆地出現了。他吩咐工作人員將阿七用鏈條綁在牆上。牆邊擺了一張桌子,阿七高舉著被禁錮的雙手坐在冰涼的桌上,接著雙腿大開著也被固定在鏈條裡。
這一刻阿七才覺得恥辱,他發現自己並不是對一切都滿不在乎。他用力扯動鏈條,剛想咆哮幾聲以洩心中憤懣,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本不可能出現的身影。
喬生竟然裹著浴袍朝他走來。阿七使勁眨了眨眼睛,不確定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他想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