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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而生,盯著苗奉天的眼睛道:“聯結趙王,夾擊燕趙,盤算的不錯嗎!”

漠北人屠苗奉天的聲音裡已是有了戰抖,顫巍巍的道:“給小人一萬個膽子,小人也沒那個膽量呀,都是鐵大人的意思,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將軍饒了小的這條狗命吧!將軍有什麼吩咐,小的肝腦塗地,一定辦到。”

“好,別忘了你的話,否則我會再讓你死上一次!”謝雲山道。

※ ※ ※

九曲十八彎的黃河到了這豫東平原,不知是沾了秦嶺山脈的磅礴大氣,還是因為這豫東平原的地勢開闊,河面在此處已是寬達數里,水勢浩蕩,澎湃東去。

延津渡臨江而起,西接臨江一側陡削的巖壁,孤懸於江面十餘丈處,鐵索漫空,以犄角之勢拉起了一座長達二十餘丈的棧橋,江風浩浩,若是獨立其上定可令人生出一種天下風雲盡入我手的豪情。

按照謝雲山的意思,漠北人屠苗奉天將樓船上的絕大部分護衛都派到了岸上佈防,而且百數十名護衛撒的極為分散,整個樓船上僅剩了十餘人而已,就是這十餘人也被分散在了船上各處,難以呼應。

謝雲山的身形猶如一個幽靈般,沿著樓板滑到了樓船的上層,輕鬆寫意之極。樓上一片沉靜,謝雲山七拐八轉間,正走得高興時忽然一聲極清脆的琴音傳來,忙閃身到了一間房中,雖然有著苗奉天的配合,但意外看來總是難免的。

那琴音清到了極點,也脆到了極點,彷彿只要是再加那麼一點力,琴絃就將繃斷一般。琴聲似乎是從水裡發出,又似是在雲裡飄蕩。但若是在水裡發出,那麼絕無這悠悠然,笑看雲散的淡泊情懷,若是在雲端奏響,卻又少了幾分混著一池碧水,淺唱低酌,時光漸去再不復返的傷懷感。

謝雲山的心跳漸漸減緩,彷彿也為這琴聲所感,一時竟然痴痴地怔住了。只是這琴音固然傷時感懷,卻憂而不傷,愁而不悲,格調極為高雅,隱隱亦可見得操琴者的風範。

謝雲山聽得半晌,忽然在地上坐下了,連日來的勞頓和風霜似乎一掃而空。

這樣子過了半個時辰,琴音忽地消失不見,仿若一場春夢,再無痕跡可尋。謝雲山的心底不由的生出悵然之感,如此的良辰美景,即將被血腥的殺戮所淹沒,只覺得今生今世如此的一個音中妙手,在血腥的殺戮之後,空山寂寂,逝水渺渺間,還能從何處再度尋覓?

這時一個女聲的嘆息響起,頓時整個天地似乎沉落到了寂靜的海洋之中:“不知爹爹犧牲了女兒這一生的幸福,對陛下的削藩之舉能有多大的幫助?”

她的聲音幾乎集中了這天地間的靈秀之氣,柔而不膩,清而不寒,竟似乎就這麼軟軟地鑽進了聽者的心窩,更像是一陣春風吹過大地般,到處都顯得是生機勃勃。

謝雲山的心忽地活躍了起來,彷彿已經陶醉在這春風蜜意裡。

琴音渺渺再度響起,似乎是在撥弄著人心底裡最深處的記憶,到了尾曲時,“錚、錚”地幾聲,方才漸漸止息。

一陣腳步聲輕輕地傳來,謝雲山只覺得心底一動間,一個悠然若仙的身影在心湖中泛起,只是輕輕的步履之聲,卻似是已經清楚無誤地表明瞭步履主人的清雅自然和全無造作,實是奇異到了極點。

謝雲山不敢怠慢,足底真氣一激,整個身形緩緩地升上了房間的上空,伸手抓住了椽子,身體一縮就進入了一個狹小的空間。

這時步履聲剛剛到了門口,然後是“吱”的一聲,門兒慢慢地開啟了,謝雲山凝目望去,剎那間神思不定起來,只覺得當胸處似乎受了重重的一擊。

窗外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正一絲一絲地飄入這間艙室之中,彷彿是編織著一張夢境般美麗的網,而她黃衫淡籮,軟帶束腰,正立於這張網上,這個世界由她立足處往外拓展,將這周圍的一切都捲入了夢中,淡然脫俗,難以言說。艙門之外則是一片茫然無有邊際的白水,艙室之內卻又是一個無有止盡的春夢似的。

謝雲山忽然閉上了雙目,心中升起剔然之意,過得好一會他才睜開眼來,心湖再度恢復了平靜,再不盪漾起伏。

眼前的女子一身純白的宮裝,如雲的秀髮上點綴著一支樸素的步搖,精心梳理的秀髮邊,搖晃不已的精緻步搖隨著身形微動之間,步搖微微的晃動著,令整個人顯得嬌弱無力,直比那長居於月宮中,寂寞孤苦的廣寒仙子還更要惹人愛憐!

如柳的髮絲輕柔烏黑,從額角垂了幾縷到臉側,卻將整個臉蛋襯得愈加清麗柔婉。眼瞳漆黑傳神,彷彿蘊藏著最為深幽的夢境,叫人情不自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