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點燃,扔到車子的平臺上,同一時間,守在車下的燕軍也奮勇向上衝來,企圖奪回攻城車。一但前方有人倒下,後面的人則立刻上前頂替他的位置繼續戰鬥。
燕軍顯然對火攻很有經驗,大量的溼沙子很快便將車子上的火頭撲滅,車下的人不斷爬了上來,雙方死傷都很大。
看著前方慘烈的爭奪戰,指揮官的面色越發沉重,幾次轉過頭望向後方的主箭樓。
在那攻城車的平臺上已死傷了一百多人,而地面上的燕軍仍不斷向上攻擊,絲毫沒有暫緩。指揮官一揮手,又一隊五十多人計程車兵冒死跳到了車上,接替上面的友軍。
城牆這一側的戰鬥只是整場攻防戰的一個縮影,燕軍共出動了三萬多人,在兩個時辰裡不停的猛攻,九江城的城上城下都堆積了大量的屍體和重傷呻吟著計程車兵,無數年輕的生命都在這兩個時辰內熄滅了。
攻城車冒著濃煙燃燒起來,挾雜著人身被燒烤的惡臭。
燕軍又攻了一個時辰,終於在下午撤退了。九江城內的守軍仍然沒有鬆懈,不斷地將物資傳送到城上,同時維修損壞了的城牆。
拖著疲軟的身子,殘存的輜重兵將城內積存的防禦器具運送到了城牆邊。城上和城下的火頭已被撲滅,但濃煙四起,直貫穹蒼,把落日的餘輝完全遮閉,天地間一遍混濁。
數不盡的屍骸以各異的姿勢倒伏在城間各處,死人可怖的表情在暗紅的落日映照下更是令人心有餘悸。
這就是死亡的景像,戰爭的景像!
太陽終於落下去了,一陣寒風挾著冷意襲向防衛九江城計程車兵…。
※ ※ ※
第二天,燕軍耐心地等待著太陽出來,各式隊旗紛紛從平原上升起,十多個步兵方陣在弓箭射程以外的地方嚴陣以待。數萬名士兵堅定地駐立在陣前,木然地望向九江城的方向,士兵們的面上毫無表情,沒有喜怒,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僵硬地等待著命運的降臨。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他們的生命並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此時,除了相信宿命外,還有什麼可以相信的?
令旗揮動。晨光中,戰馬在迎風長嘯,伴和著武器的振鳴,車聲轔轔。一個個方陣在指揮官的喝令下整齊地緩緩前行,步兵們整齊劃一的豎起長刀銳矛,方陣的上方一片冰冷的閃光。
燕軍的進攻部署一如昨日。五個步兵陣組成了第一線的衝擊,另外五個步兵陣在後面百步外組成第二波的強攻,再往後便是第三線,由主力八個步兵陣連成的突破陣形。
第一線隊形呈斜傘型,以避免士兵間距離過於密集,士兵多手持木盾以減少傷亡。第二線則是長刀輕甲步兵,主要作用是在第一線士兵衝擊過後登上城牆力求開啟局面,為主力強攻部隊,最後面的則屬混合兵團,當中有長矛隊,長槍隊,斧隊和弓箭隊,他們是決定整場戰役的關鍵。
平地間傳來沉沉的一聲炮響,然後,一如昨日一般,數萬士兵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九江城衝去,喊殺聲震天撼地,人們的面上突現出瘋狂與嗜血的狂態,自己的生死早已不當是一會事了。
城頭上出現了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雙手間是拉得極緊的強弓。
“弓箭手,滿弦!”指揮官的劍斜指向天,怒吼道:“放!”
傾刻間數萬枝箭以斜角向天空仰射而出,在劃過千萬條銀光閃閃的弧度後,如雨般傾瀉在無數血肉之軀上。
自天而降的箭雨根本不能躲過,在下落中增加了速度的尖硬箭頭穿透了步兵身上的輕薄皮甲,撕裂了人身上的肌肉和骨骼。
“第一隊上箭,第二隊就位,繼續仰射。”隨著一聲大喝,指揮官的劍又一次從空中劈落:“放!”
射!射!射!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輪番不斷的密集射擊,幾萬把強弓不停地以窄角度向天仰射,使弓箭落到最遠的距離。
在箭雨傾洩間,燕軍第一線最前端的兩個步兵陣很快就被打跨了,痛哭慘號的傷兵倒了一地,然而其餘的部隊仍堅定地高舉著釘滿了利箭的木盾,迅速靠近城牆。
“第一隊就位,平舉,”指揮官看出燕軍已極其逼近,便把射擊範圍定在衝得最前的燕軍上,“放!”
“嗖!”的一下又再有萬餘枝箭射出。數隊弓箭隊連續急射,箭像連續的暴雨一樣傾瀉到燕軍第一線的衝擊部隊頭上,使無數士兵喪命在利箭之下。屍體在城下壘了起來,可是他們照舊在前進,長梯和攻城車都已靠到了城牆上,步兵則從下面爬向了城頭。
守衛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