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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一共也不值幾個錢。佟家倒是痛快,現錢一次給清,孟定國就揣著建寺院去了,那是浩大的土木工程,十分費錢的。

聽說應少言接了皇上頒的官位,不可能再去大漠找孟雨,孟雪終於絕望了。而蘇綺雲本來生兒子的氣,但也心疼兒子傷成這樣,此刻也忍不住了,打了應少言一個耳光。

孟雪原本還想,若是表哥去找哥哥,自己便看婆婆去哪裡,自己便跟去哪裡,此時卻是徹底失望了。蘇綺雲也不願繼續在京城陪著當京官的兒子,決定回西玉州,孟雪更是一刻也不願在京城多呆。於是三個讓應少言肝腸寸斷的女人,便相攜著上了馬車,帶著大包小裹,離了京城去往西玉州。

這真是應少言的人生最低谷,他甚至覺得,自己還不如像孟雨一樣消失在茫茫的大漠戈壁之中,還有幾分豪氣。

回到西玉州,孟雪更心疼可憐的父親,孟定國似乎變得執拗而頹廢。他一定要建一座令他滿意的寺院,裡面還要有一座十三層密簷的祈福磚塔。雄偉的寺院建好了之後,西玉州的百姓也敬仰這位傳奇的孟大人,紛紛將這裡作為一個精神樂園,香火很盛,而寺裡施醫施藥施粥,也是福澤厚重,造福了一方百姓。他並沒有跟任何人說這寺院和塔與孟雨有什麼關係,他一向不像夫人那樣信佛,但這座昭雨寺卻是他心中對於兒子實實在在的寄託。雖然夫人偷偷和他說,搞這麼大的寺院,孟雨若活著,年輕資歷淺,怎麼承受得起,可不要反而折了壽。孟定過卻很固執,他對應秀靈說:“我就是要讓閻王都不敢收他!”

而孟定國此時已經兩手空空,跟了空當初施不出藥來一個情景,甚至更困窘。但他仍然充當最大的施主,用以往的面子四處募錢,國朝百姓倒是都尊重這位大人,有錢人也都佈施慷慨。然而有一個地方他是從不去的,那就是應正雲府上。應正雲來看他,他正好和夫人,小雪三個人坐在桌前喝粥,吃著鹹菜。他什麼也沒有說,孟雪站起來給舅舅行禮。

應正雲看著這一家三口,一時無言,只嘆了口氣對孟定國道:“給少言一個機會吧,我們活著的人總要過得好。”

應秀靈氣的對應正雲道:“如今孟雨不在了,我們一家三口如此景象。大哥還有什麼說的,少言自己都沒有覺得愧疚,大哥愧疚有什麼用!”

孟定國這才放下粥碗,拉夫人坐下,他站起來對應正雲道:“我知道,我的女婿也不容易,但感情的事,無法相強。大哥是過來人,自然明白。”

應正雲呆了一下,只能搖頭而去。想著當年他負了應秀靈,如今自己的兒子負了小雪,他真的無顏再說什麼了。

兩年過去了。

這期間,三大派和應少言都不停派人去大漠尋找,而孟雨就像地遁了一樣,再無半點蹤影,所有的人都認為他確乎已經死了。笑笑還不死心,晴明散人抽不開身,阿怡便自告奮勇陪著笑笑去找。然而走遍了戈壁都沒有音信,幾個月之後卻在大夏聽說孟定國辭去官職之後,一家人生活已經十分困窘,每日只能喝粥吃鹹菜度日,阿怡第一個擔心起來。笑笑一看找孟雨也沒有希望,對阿怡道:“阿怡姑姑,我身上還有兩張表哥留下的銀票,一共一千兩。我們給孟叔叔寄去一些,再回京城開個醫館掙錢幫助孟叔叔吧。阿怡姑姑您也是醫中高手,我們一起。”阿怡嘆了口氣:“笑笑,姑姑聽你的。”

笑笑心裡嘆氣:“表哥,你的銀票笑笑本來是捨不得花的,如今幫助活人要緊。笑笑回到京城,也可以經常去給表哥上墳。”

花落花開,春去又春來,柳枝也綠了兩度。

又到了個晴朗的春天,京城無事。

這天,應少言下了朝,沒有讓轎子回府,而是直接到了臥虎幫。

他的武功始終沒有能恢復,身體也壞掉了,只是靠著天天服湯藥才堅持下來。他對皇上交辦的重任倒是很快適應,而且周旋於國朝各種勢力當中遊刃有餘。他已經由安國候又加封為安國公,皇上對他是須臾離不開了,一時也是權傾朝野。

然而他的個人生活始終沒有起色,父母給他寫的信寥寥無幾,孟雪只給他留了一句“等著你的休書”。

他每天獨自來獨自往,除了處理朝事,就是自己形影相弔。

轎子到了臥虎幫,應少言從轎中出來,彭澤天的大堂主姜威出來迎接:“小應大人,幫主在正廳等著您呢。”

正說間,彭澤天已經出來了,還在一邊走一邊穿衣,往身上拉著一隻袖子。

“小應大人,早朝上得早啊,我這裡才剛剛起床。江湖之人,隨便慣了,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