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小生意的?潑皮無賴?”
他轉過身,依然英武過人。只是去掉精緻的服飾,他身上透著一種很硬的東西,看來軍旅生涯留給他的印跡並沒有消失。
孟雨笑咪咪地坐在他對面:“你說我很像挑夫?做小生意的?潑皮無賴?”
蕭夢時哼地笑了一聲:“我就不喜歡你這個,明明出身名門,皇上都是你家的,老是做出平頭百姓的樣子,是在故意嘲笑我麼?”
孟雨在他對面坐下:“夥計,再拿一副碗筷!再添一碗麵,爛肉面!”
然後盯著蕭夢時:“哪裡敢。蕭公子,你到京城多久了?”
蕭夢時又慢飲了一口:“我先去了趟江南,比你只早一個時辰到京。”
孟雨吃驚地問:“你去江南幹什麼?”
蕭夢時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受了傷,走得慢。路上卻收到父親的信,說點秀和應少言的親事定下了,要我轉路江南去購置嫁妝。”
孟雨啊了一聲:“那為什麼公子一點沒有開心的樣子?”
蕭夢時淡淡地:“我是去江戰家的鋪子採買的。”
孟雨無語了。孟雪和江戰的婚事也定下了,還要先於蕭點秀嫁到江南。他不知道蕭夢時此時的心情是什麼。
蕭夢時好像仍然輕鬆地一笑,然後一攤雙臂,指著身上的舊衣衫:“看,這就是心如死灰的樣子,我也變成你了,返璞歸真啊。”
孟雨哭笑不得:“我一直心如死灰嗎?”
蕭夢時又一杯酒下肚,不屑地說:“你有過女人嗎?毛娃娃一個。”
孟雨愣了,從他手中拿下酒杯:“我看你還是不要喝了,你還是去找個女人比較合時宜。”
蕭夢時眼睛紅紅的,他聽了孟雨的話,突然仰頭哈哈大笑,半晌才止住笑聲,對孟雨道:“爺現在不喜歡女人了。爺現在看女人和……和……”他費力地伸出手,指著案上供的關公:“和他沒有什麼兩樣。”
孟雨看著他真的怪可憐,拍拍他的肩膀:“從古往今,痴男怨女就沒有斷過,你也是條漢子,總不能這輩子就這樣下去了吧。”
蕭夢時把茶杯重重一放:“哼!我算什麼。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應少言趕緊娶了我妹妹。我沒有資格荒唐,若是影響了妹妹的婚事,我才是個不可赦的罪人。”
孟雨似乎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蕭夢時:“蕭兄,你對點秀姑娘這麼沒信心嗎?”
蕭夢時苦笑一下:“別以為我看不出應少言和……”
說到這裡,他似乎突悔失言了,他把茶杯推到一邊,又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卻什麼也不肯說了。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孟雨卻再次搶過他的酒杯。
這時夥計已經添了一副碗筷,熱騰騰的爛肉面也端了上來。孟雨拿起碗,盛出一些面,遞給蕭夢時:“我們分吃了吧,否則今天夜裡鬧起胃痛,我懷疑有沒有紅顏知己來體貼你。據我的觀察,有跡象表明你最近已經禁慾了。”
蕭夢時竟然撲地笑出來:“那你陪我睡,給我溫酒暖被窩好了!”
孟雨將面放到他面前,然後結結實實打了他一拳。
蕭夢時端起面,狼吞虎嚥地吃著。孟雨和他有一搭無一搭地繼續說著:“蕭兄,你為什麼要去江南採買?為什麼又偏要去江家?”
蕭夢時已經吃完麵,放下碗,抹了一把嘴。他現在真的好像是個十分粗豪的人,但想想他也曾經血戰沙場,自然什麼艱苦環境都遇到過。那個絲質長袍,搖著綃金扇的公子哥,或者只是他的表象。
“絲綢和茶葉都是江南的最好,至於為什麼去江家,是因為會刀之時我差點傷了江姑娘。江家自從遭難之後元氣大傷,爹爹認為從他家出嫁妝是最好的補償,不過我自然不會這麼跟他們明說。只是到了江家,才知道你妹妹和江戰的事情。”
蕭夢時打了個酒嗝,孟雨急忙往旁邊側身,躲他遠點。這個曾經的華服美公子,現在看起來簡真是斯文掃地。
蕭夢時拍了拍肚皮:“我就趕緊買了好多東西,讓江戰跟孟雪趕緊成親,不要影響我們家嫁妹妹。”
他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想走出小酒館,卻腳下拌蒜,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孟雨扶住他:“你住哪裡,我送你吧。”
蕭夢時推開孟雨:“我…不…知…道。”他身體亂晃著,手指著孟雨也對不準焦。
說著,他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當哥哥,有多…可…憐………可憐……”話還沒說完,人就往地上出溜。
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