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臣俱都心裡啊了一聲。沈赫昌的眼睛也瞪起來了。
隆琪任憑心中有多少憤恨,此時也只能向皇上叩頭謝過。
皇上看著康明王:“隆琪,你犯了重罪,朕並沒有降罪於你,關你也只是稍事懲戒。你很快就可以自由了,恢復康明王的封號。只是既然你喜歡京城,從此就在京城居住吧,不奉詔不得離京。”
朝上嘈雜起來,大臣們開始竊竊私語。沈赫昌一聽,心中很是生氣,出班躬身奏道:“康明王私藏軍火,誰知他是為了交易賺錢還是暗藏反心?寧王的例子還不夠嗎?皇上為何如此輕易就放了康明王?”
皇上盯著沈赫昌,半晌不說話,朝上一片寂靜。皇上才慢吞吞開口道:“鎮國公也率軍回西陲吧。一切都已平靜,那就一切各歸各位。”
沈赫昌一愣,皇上已經回到京城,讓他回西陲原無不可,但是卻在赦了康明王之後,馬上讓自己回西陲,似乎有點……
皇上又淡淡地說:“鎮國公歸班吧。此次在京輔佐太子,在西玉州鎖拿蕭正毅,押送隆琪有功,朕會按班行賞。”
大臣們心裡又忽悠一下,剛給鎮國公晉爵不久,皇上又這樣說,卻是要沈赫昌在大臣中間樹敵了。而且今天孟定國沒有上朝,這一幕顯然是甥舅兩人商量好的吧。看皇上口說行賞,卻不真賞,看來皇上也搞平衡那一套哇。
沈赫昌無語,只能懷著憤恨的心情回到班中。皇上又揮了一下手:“隆琪,你起來吧。”
康明王叩下頭去:“謝皇上!”然後也站了起來,不由活動了一下被鐐銬弄麻了的手腳。皇上冷冷地對康明王說:“你對朕一向很有不滿,如今寧王造反,你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朕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在滿朝大臣面前,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省得覺得朕委屈了自家手足。”
隆琪脾氣一向暴烈,因為回國朝之後不得勢,皇上將他冷落在西陲。他本性高傲,於是既不與人交往,也很少向朝廷進言。但此次被囚禁之後,又遇寧王謀反不成自殺身死,心裡一肚子憤懣突然爆發了:“皇上,寧王扯旗造反不假,隆琪只有一事要問。為何寧王剿滅雙鳳山莊時,狄英不出現,整整過了一整夜,雙鳳山莊的人被殺得差不多,他才出現?為何恰巧是他,抓到兩個北燕奸細?且至今他也沒有將北燕奸細的口供呈上朝來。寧王此前雖有不滿,但一直沒有反意。但皇上為何要在蘇北安插狄英,造成和寧王之間的矛盾?”
皇上心說,我放了你,你倒一點不給我留面子,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隆琪,你太放肆了!朕讓你說話,就是讓你這麼說話的嗎?”
康明王看到皇上動怒,卻不退讓:“皇上,您平時可曾給過諸候王說話的機會?自從隆琪從大夏逃回,皇上就不再信任隆琪。可皇上是否知道,三年前臣弟正陷在大夏。皇上帶大軍親征,不想吃了敗仗。臣弟當時在離兩軍交戰二百里的地方,借了一匹馬拼命趕去見皇上,想和您一起回到國朝。卻不想皇上戰敗,臣弟當時翻入城中,在夜色中用身體將皇上托出城牆,讓皇上騎著臣弟在城牆外面的馬突圍回到國朝,而臣弟卻失去機會,再度失陷在大夏。皇上若不見忘,應該記得這件事情吧。”
第一七九章 朝局莫測
皇上騰地站了起來:“那個人是你?為什麼你從來沒有說過?”
康明王冷冷地說:“當時臣弟以為,千辛萬苦從大夏逃回,皇上一定會大喜過望,定會顧及手足之情,憐惜臣弟在大夏十年所受之苦。哪裡還需要提及其他事情。卻想不到……”
皇上慢慢坐回到龍椅上,眼中的神情溫和了許多:“隆琪,朕怎會不念手足之情?此次赦你無罪,恢復封號,長年居住京城。就住到你自己的驛館好了,你的花費自由宮中開支,不會比在西陲少一錢銀子的。等局勢平定下來,你若願意到封地稱王,朕再斟酌。”
皇上聲音雖然冷,但大臣都聽出,他對康明王的安排,至少已經給隆琪留出了未來恢復王位的機會。也許是因為康明王曾在大夏有救駕之功,也許是寧王一死皇上又少了一個至親,也許是隆琪對寧王之事的傾訴打動了他。總之,這個早朝,皇上之前與孟定國商量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了。
皇上回到後宮,告訴了皇后沈赫昌的事情。賢惠的皇后心裡也不舒服了,她縱然是皇上的好幫手,好當家,但是更心疼自己父親。
她扶皇上坐在龍墩上,又給皇上端了一盞冰糖燕窩:“皇上,此次西玉州之巡,孟大人坐享其成,我爹爹幾度奔波,何其辛苦。況且他年紀大了,奔波起來更是不易。如今皇上無升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