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楚楚可憐的樣子連血奴都有些動容,妖帝卻猝然捏住她的下巴,從齒縫裡蹦出一句話道:“滾回去,本尊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過去。”說罷手下一用力,她頓時“啊”一聲摔倒了。
狼狽的爬起來,欲奴端正跪好行告退禮。
她低頭彎腰的時候,血奴看見她漂亮的眼睛往那摞紙上一瞥,目光十分怨毒。血奴竟覺暗自一凜,就勢離開酒碗附到她頸上金珠。血奴疑惑她對自己的怨念,本想跟著她觀察一下,不料剛隨她下了修羅殿天靈便似被敲了一下,瞬間魂歸肉身。
回神覺得頭頂上有個什麼東西在動,血奴舉手一抓,把二毛給抓了下來。
定是二毛睡醒之後頑皮,居然爬到了她頭頂上,爪子誤踩到她的天靈。她原本還擔心溟河黑水上的水氣和風勢太勁,她一時也飛不回來呢,沒想到回魂如此簡單。
這時忽然響起敲門聲。
血奴一驚。
“徒兒可在?”門外傳來屠不評的聲音。血奴隨即把二毛一抱,面朝床裡側躺倒。
“徒兒?”屠不評又喚幾聲。
血奴始終也不應,驀地覺得肩上一緊,一隻手抓住她的肩膀搖了幾下。她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坐起,睡眼惺忪的看著屠不評道:“師父?您怎麼來了?”
屠不評心知她嗜睡,也沒起疑,解釋道:“為師聽說你大晚上還在睡覺,怕你身體有異,這才過來看看。敲許久門你也不應,為師只得穿牆進來,看看你是怎麼了。”
血奴若非隨他往修羅殿走了一趟,必定感激他待自己關切,現下只覺他偽作的嘴臉十分可憎,託辭道:“徒兒覺得身體不適,就睡得沉了一些。”
屠不評趕緊噓寒問暖。血奴心下已快被他膈應死了,嘴上卻不得不敷衍著,嘆氣道:“想來幸虧師父疼愛,徒兒這個廢物才能活到今日。”
屠不評寬慰道:“人生在世須有價值,我等妖魔也不例外。你雖然遭逢變故,身心有異,也自有你的用處,實在不必妄自菲薄。”
血奴道:“師父教訓的極是。”
屠不評把懷裡抱的酒遞給她道:“為師新得了一罈好酒,想著你一向喜歡這一物,就給你留了半壇。”
“啊?”血奴一怔。之前妖帝給他的酒,竟是要他捎給她的麼?接過來她道了句謝。屠不評又情真意切的關照她幾句,這才揚長而去。
血奴抱著酒罈顰眉思索。沒等她把頭緒捋清,白蓮花回來了,身後跟著明亮。
不等血奴開口,白蓮花先歉然道:“聽說你身體不適?怪我只顧教鐵蛋子練功,對你照看不周。”說著取走她手裡的酒罈,信手塞到床下面的角落裡。
明亮在一旁幫腔道:“剛才我娘簡直被總管訓得狗血淋頭!姐姐你哪裡不適?讓我娘幫你揉一揉,保準就好了。”
“呃……”血奴心說得嘞,這下也別打算偷著練功了,面上笑道:“可能是昨日床有些擠,我一整天都沒敢翻身,淺眠也就罷了,似乎還有些落枕,脖子和肩膀都有些疼。”
父子兩對視一眼。
明亮齜著牙道:“那姐姐你歇息一會兒,我自己練功去。”說完走了。
“來,我給你揉一揉,就不疼了。”白蓮花說著擼起了袖子。血奴把他跟屠不評劃為一路妖怪,厭棄也只得往床上一趴,心說任他捏丨弄去吧,直當是在給她按摩。
“我看你昨日也沒發夢魘,今日就不跟你同床共枕了。”白蓮花上了床,騎著血奴的大腿,開始給她揉捏肩膀。血奴沒吱聲,心說同床共枕是你這麼用的麼?沒學識的醜八怪!
二毛本來蹲在一旁瞪著碧眼觀看,被白蓮花一睨,趕緊往床角上一趴,用兩隻前爪捂住眼睛。
落在肩膀上的力道非常舒適,血奴莫名就想起初見那個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他幫她搓澡的時候也是這樣讓她很放鬆的感覺。
血奴心知無論是有她丈夫的世界,還是有妖帝的世界,總有一個是虛幻的夢境。她急於分辨真偽,忽然間就很想入夢,或者說很想醒來,問一問她的“丈夫”他到底是真是假。
這麼想著,她居然很快就睡著。
白蓮花往她面上呵口氣,讓她睡得更沉,然後開門朝明亮招手。
明亮不能顯露真功夫,正在門外一本正經地對著精細鬼亂打王霸拳,見父上招手,趕緊進屋。
往床上瞄了一眼,明亮雀躍著問:“爹爹,爹爹,終於我能露臉了麼?”
二毛也從床角爬起來,伸伸爪子,抻抻懶腰,開口道:“還有我